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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难，做明白人易 ——听茂阳兄一席谈
山东省工艺美院原书记、省书协副主席于茂阳先生 “做人难”几乎是老生常谈，没有多少人质疑过。刘晓庆还曾把“做人难”延伸成她的名言：“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尤其难，做单身名女人难上加难”。当然，不管千难万难，尽管所有的难都让她摊上了，但她依然故我，该咋做咋做，却至今名气不减，爱情不缺，美貌不衰——她针舆界对她始终不绝于耳的“整容”说回应道：别说整容，我连一次皮肤按摩都没做过。我不需要整容。 1·
扯远了。再扯回来。做人当然不容易，谁的人生不酸甜苦辣兼具呢。但相对而言，把人做明白了，反而一切皆易，容易得恰如万里长空飘飘洒洒的白云，它超越尘世之上，自由自在，空灵隽永，俊逸洒脱。但做明白人需要很多的特质，品性的，悟性的，性格的。不是谁想做就能做成的。聪明反被聪明误，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而别人恰认为蠢而愚浅而薄的小聪明。做明白人需要大智慧，需要玲珑剔透的心智，需要高屋建瓴的视界，尤其需要人性的纯净和质朴。这些特质，想学不易——令人悲观的是它更多的来自天赋。 话说茂阳兄，我们算先“神交已久”（其实也不够太久），后几次相约阴差阳错几经蹉跎终于约见成功。便有了一个长长的下午的交谈，得以聆听他深度叙说人生。听他所言，给我的深刻印
象是：真明白人也。他的好多做派和观点，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的颇为独特的特点，恰是构成他美妙人生的基石。我不动声色地倾听，心中却颇为玩味。 2·
茂阳，于茂阳，山东工艺美院原党委书记，著名书法家，已退休“赋闲”二年余。赋闲，特别契合他的天性。他的骨子里若有最妙曼芬芳的两个字，一定是“自由”。自由是他的信仰，是他十分推崇和珍视的一面高扬的旗帜。
于茂阳飘逸自由的书法我们其实是在一个群里“相识”的。看到他的一些观点，我问朋友，这人是干啥的？朋友说啥啥啥。这有些使我惊讶。把他的信仰和身份放在一起，这种少见的混搭极有意思。 后来我们见面后说起，如今很多同学群、战友群都在频频上演各种形式（争吵、退群、沉默）的撕裂剧（新时代的新特征），遇到三观相同的觉得挺难得。他说，对，我们像少数民族。这话新鲜。少数民族，一个族群，所以亲切。 我问，你的观点对你们班子的人有影响吗？他想了想说，怎么说呢，他们知道我的观点，但没人和我深谈，我也不和他们谈。我的做法是，把意识形态淡化到极致，关键是把事做好，少说空话，多做实事。我们的班子团结、和谐、廉洁。这就够了。 他讲了一些事实。他们建新校区，他和院长相商：这件事咱俩谁也别管。一兵一卒（建设队伍），一砖一瓦（材料），一草一木（绿化美化），我们都不参与。让某副院长管，另外给他配一个纪委书记两人一起管，互相
监督制衡。当时分管院长还微露一丝不被信任感，但书记不多解释，说以后你就明白了。结果新校区建好了，班子及其他相关人员也完好无损。众人满意，上级满意，纪委、审计省心省事。于书记清净坦然。分管的副院长也信服书记的深谋远虑和良苦用心。 干事不出事，一家子脸上有光，“美院”未损美，满壁生辉。难道这不是最大的政治吗？政治是做出来的。你如何做，其实无处不政治。如此党委书记，当得够明白。 虽然说于书记领导一切，但他对权力极其淡漠。他把这权那权像瓜一样切巴开分给了大家。大家该干嘛干嘛，他乐得清静。但每个学期的开端，他要请大家吃顿饭，吃饭者包括他的班子成员和成员分管的部门负责人。杯觥交错之间，他说说一班人的长处，摆摆部门负责人的优点，一番鼓励，使得领导者和被领导者都心生欢喜和互相尊重，然后大家都明白了班长的善意美意领会了书记的领导艺术，高高兴兴、尽心尽责干活去了。 于书记对权力很淡漠，也确实很淡漠。但你说他无权可他有威望。大家信服他。权力和信服那个更高端呢？权力呈于面，信服发乎心。还是后者养人吧。笔者欣读过山东工艺美院的潘鲁生院长为于茂阳作品集所写的序言《正大气象》。他写道：“茂阳是位极具文人风骨和艺术个性的书家，骨子里有诗书才情，通诗文，悟自然，见解独道，敢为人先。他为人处世朴素质实，没有空架子，看淡了名利俗套，重的是情谊风雅，作为同事艺友，既是我共
事的班长，也是从艺的榜样。”他说字如其人，“茂阳的书法气象正大”。院长与书记，如果不是工作关系融洽、私谊较深、内心折服，能欣然作序并写出这些“溢美”之词吗？ 平时院长副院长们到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于书记摆摆手说，不谈工作了，聊聊天吧。你们干得都很好，我很满意。无为而治还是有为而治？他把权力分下去了，也不怕权力跑远了。他给予了大家充分的信任和尊重，这种信任和尊重以及于书记的情怀和人品在班子中生发了天然的凝聚。还需要担心他们不维护核心吗？或者他从不关心这一点。德厚流光，高情远致。其心本不在此。 于茂阳的这种做法在他的学生鲁迅美术学院副教授刘远飞《我的恩师于茂阳先生》的文章中也有答案。远飞说他从小喜欢书法，进入聊城师院后特别想认识传说中的于茂阳老师。但鉴于于老师不仅是已有盛名的书法家，又是系里的“头儿”（系主任），他哪敢造次轻易去造访。但于老师却主动找他了。他参加过师院的书法展，于老师记住了他的名字，便让别的老师叫他到办公室去。他不明就里紧张地去了。当时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于老师一见他就笑了：这个学生写字很大气，与他的个头严重不符啊。大家都笑了，他也紧张顿消。因为他个头确实小，号称1.6米，实则1.58。自那后远飞经常去于老师办公室交作业请教问题，于老师对他总是表扬多批评少，从来不做琐碎的技巧指导，而是要给人留下思索和创作的空间。他接着写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