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妻妾成群中颂莲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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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幌子,在社会特许的权力下向别人光明正大地施恶,卓云却是在自己受害的同时又要向别人施害,最值得读者玩味的是雁儿身上的恶,她弱小的让人同情,可这样一个最弱势的下人身上,一样存在着人性恶,丫环命太太梦的雁儿天生会看人下菜,用拙劣恶毒的方式诅咒自己的主子,执著而愚昧,她宁可忍受种种屈辱和非人的折磨,也不愿离开能带给她梦想的陈府,最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种种人性恶体现了女性悲剧的生存环境,在这样的生存境遇中,人性被扭曲,被扼杀,人物的悲剧性也是必然的。

四、追求目标的幻灭

在颂莲生命的追求中出现了两个方向不同的目标:一个是搏获陈佐千的宠爱以达成她本来过安稳生活的希望;但她在这个目标的追求过程中却又发生过动摇,她曾经希望追随飞浦脱离那个封建家庭的禁锢,这就是她的另外一个追求目标。但她的追求在带有浓厚的封建宗法意识的陈家大院里,也注定是一场悲剧。

颂莲的追求意识并不是在嫁到陈家当四太太的时候才产生的。其实,早在她父亲死,她架着父亲的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在潜意识里萌生了。颂莲很本能的坚持并追求,不计较附加在身上的头衔。颂莲并不是带着不情愿走进陈家花园的。她很快融入了这个女人斗争的世界,并且努力期待着用一种胜利的姿态俯视陈家里所有女人的那一天。小说里有一句话肯定了颂莲从一进门开始的努力“难以判断天性如此还是曲意奉承,但陈佐千很满足,”颂莲卑贱的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取陈佐千对她的宠爱,在这个目标的追求中,她一步步的堕落,从开始的坚强到后来宁愿无耻的当一条狗。为了这样的目标,她毫无地位可言,她的路慢慢接近到尽头,而另外想生个儿子来稳定自己的地位的念头也随着陈佐千身上发生的某种悲剧而随之落空,如果我们在小说开篇的时候没有被告知,颂莲是一个迫于负担而无奈的而走入陈府生活的学生,那么我们在阅读小说的相当长的时间里将无法引入学生这一概念,因为我们感受不到书卷的气息,而只是一个女人老练处世的圆滑和手段。对“学生”这一概念固定的理解范畴和颂莲的行为举止相距很。如在陈佐千的陪同下初次和二太太卓云见面的时候,颂莲曾偷偷的瞟陈佐千,示意离开,但陈佐千似乎有意要在卓云这里多呆一会儿,对颂莲的眼神视而不见。于是颂莲就判断陈佐千是宠爱卓云的,并且很快就喊卓云姐姐了。她依靠这一察言观色的能力首先寻求了在陈府生存的位置。还有对待雁儿,她本来是很讨厌的,却因她曾经看见陈佐千有一进门来顺势在雁久的乳房上摸了一下。“虽然是瞬间的很自然的事,颂莲也不得不节制一点,要不然雁儿不会那么的张扬。颂莲想,连个小小的丫鬟也知道靠那一把壮自己的胆,女人就是这种东西。”女人宠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或许颂莲在作出评分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迷茫。一个人特别是女人,总是可以敏锐的看到别人的种种不如意处,并且可以轻易的发出种种评价,就好像她们不属于这个类群。颂莲本来是个受过教育的女性,原于时代的交替新旧的转变以及来自她身上的悲惨命运和自身的弱点,她的新女性意识已经打上了淡淡的窬命意识的烙印。加之身边恶势力的迫害,她不得不改变以前的憧憬,她的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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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和纯洁连同她读过的书所受的高等教育都一同被吞没了,只剩下封建社会加在她身上的封建女性的腐朽意识。

与飞浦少爷间若有若无的故事使颂莲的追求过程中曾经出现过一道光亮的插曲。她希望跟随飞浦走出充满腐朽不堪的家庭走入外面自由的世界中去,可是现实容不得她,她不可能做出这些有悖封建家族折举动。“飞浦搔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要是去了回不来,你会不会哭?颂莲就连忙去捂他的嘴,别自己咒自己。飞浦抓住颂莲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研究,说,我怎么不会看手纹呢?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也许你命硬,把什么都藏起来了。”“你要想去云南我就把你带上,你去不去?我倒是想去,就是行不通。”颂莲与飞浦这种不清的关系是封建伦理不允许的。飞浦自身的软弱心理,他不可能成为颂莲真正的依靠,甚至是对她的点点精神安慰,她也不可能为她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举措,这些内在因素才真正粉碎了她的希望。“颂莲看见了自己修长姣好的双腿,它们像一道漫坡而下的细沙向下塌陷,它们的温情而热烈地靠近目标,这是飞浦的脚,膝盖,还有腿,现在她准确地感受了它们的存在。颂莲的眼神迷离起来,她的嘴唇无力地启开,蠕动着,她听见空气中有一种物质碎裂的声音,或者这声音仅仅来自她身体深处。飞浦抬起了头,他凝视颂莲的眼睛里有一种激情汹涌澎湃着,身体尤其是双脚却僵硬地维持原状。飞浦一动不动。颂莲闭上眼睛,她听见一粗一细两种呼吸紊乱不堪,她把双腿完全靠近了飞浦,等待着什么发生。”从这段描写中我们看到的是作家苏童对颂莲本能情欲的描写。“在生活中,甚至在理论研究中,常常遇到这种不能跳出‘性’的藩篱来谈论女性解放的种种议论和见解。”④然而,飞浦却举起手,作揖说不行,我还是怕,颂莲与飞浦之间微妙的情感是颂莲心底幻想的闪现。这种幻想是超脱世俗的,因而也注定了无极而终的宿命。颂莲把与飞浦的相处当作了远离陈家花园里女人们斗争的休憩地。所以“颂莲觉得飞浦给了她一种起码的安慰,就像若有苦无的冬日阳光,带着些许暖意。”女人的心思都是很脆弱的,即使有时她们面对困境可以表现得极度坚强与冷酷,但她们始终需要在心灵上有一种依靠。而当她仅仅剩存的希望也破灭,她只能沉浸在宿命的困惑中。在颂莲的追求中作者已经暗示出这个人物最终要走向的结局——心灵死亡。

五、死亡阴影的恐惧

后院,紫藤蔓缠绕着的“死人井”是陈府上下讳莫如深的地方,只有颂莲不知情的喜爱那里的闲适,死亡的气息却不断地从那井中弥漫出来,传递给她。

腐败没落的陈府,压抑到令人窒息,让新受宠爱的颂莲也感受到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怀着对生存的恐惧,透过幽蓝的死水,颂莲与井中的鬼魂进行着灵魂的对话,那坚硬的凉意、隐晦的启迪何尝不是宿命的昭示。

雁儿吞草纸引发伤寒,这让颂莲的“心里像被什么钝器割了一下,隐隐作痛”,在身不由己的压轧中,颂莲的恶是出于被逼迫的反抗,雁儿最终殒命,她的死让颂莲明白了自身的罪恶。

颂莲初闻雁儿的死讯,淡淡地说了一句“也没什么多哭的,活着受苦,死了干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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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活着好”这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颂莲,实际上她心里充满恐惧,这恐惧不仅源于梦中雁儿来索命,也源于“死人井”的真相,她的身体不可能离开陈府,她的灵魂同样被幻觉中苍白的泛着水光的手拉扯着无处可逃。

三太太梅珊最初对颂莲是敌视的,对梅珊唱京剧的欣赏使两人有了交流的内容。梅珊的私情让颂莲“心情很复杂,有点惶惑,有点紧张,还有一点幸灾乐祸”,两人谈论井中的死人时,梅珊戏言“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却一语成机,道出自己的结局,也预示出颂莲爱情之花的凋零。

应该说颂莲与梅珊有相似之处——同样是寂寞之中不甘寂寞的人,她赞赏梅珊的勇气,同情她的处境,却又亲眼看见梅珊被扔到井中成了第三个冤魂。

颂莲终于疯了。在井边反复地说着她不跳井。其实,她的性灵早已被沉入井中死去了。一朵清雅之莲终于凋谢于废井般陈腐诡异的封建旧家庭中。

总之,苏童以他平静而富于张力的语言刻画了颂莲这一人物形象,细致地写出她“浮在怅然之上,悲哀之下”的人生,于冷静残酷间揭示毁灭与被毁灭中的扭曲人性。在这个男权主宰的社会,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可以取妻休妻,女人连平等意义上的挣扎与反抗,也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男人眼中的女人就像一只花瓶,碎了,扔了,还能再拥有一个。梅珊死了,颂莲疯了,五太太文竹又进了陈家花园,她将在这儿继续重复着前几位太太的生活,又一个女人的悲剧。小说写的不仅仅是颂莲的悲剧,也是一代女性的悲剧。

注释:

①董微《井中的清秀佳人——评苏童<妻妾成群>中颂莲的形象》 ②《名家介绍——苏童》

网址http://www.lbx777.com/ztxl/dssj/mjjs/mjjs47.htm2006-6-4 ③苏童,婚姻即景[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

④秋野《妻妾成群的悲哀与女性的解放——<妻妾成群>漫议》,《作品与争鸣》1990年第4期 参考文献:

①苏童《妻妾成群》2000时代文艺出版社 ②《苏童小说人物类型浅说》

网址http://www.shulihua.net/Html/Article/yuwen/10387.html

③赵树勤.中国当代文学名家研究〔M〕.湖南:中南大学出版社,2002:314 ④林翠萍:《苏童的女性世界及其创作心态初探》,《宁德师专学报》199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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