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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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阅读感受

青华中学高二语文组 王旭

寒假重温文言经典《聊斋志异》,现谈些个人感受。文学大师博尔赫斯曾经在阿根廷的《聊斋》译本的序中这样写道:这是梦幻的王国,更确切地说,这是梦寐的画廊和迷宫,死者复活,拜访我们的陌生人顷刻间变成一只老虎,颇为可爱的姑娘竟是一张青面魔鬼的画皮,一架梯子在天空消失,另一架在井中沉没。一个国家的特征在其想像中表现的最为充分。这本书页数不多,却使人依稀看到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同时也看到一种与荒诞的虚构的异乎寻常地接近。

博尔赫斯其实是教给我们另外一种阅读《聊斋》的读法,这个写出《交叉小径的花园》的图书馆馆长,在他的世界里,时间和空间是可以互相重叠的,所有的可能都可以并存在同一个世界之中。比如,只有在博尔赫斯的笔下,才可能出现这样的画面,你在花园的小径上行走,看到另外的一条小路上跑过来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子。而事实上,这个抱着玩具的孩子却正是你的祖父。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时间是一座巨大的迷宫,是一个永远无法破译的谜,是一个循环无尽、周而复始、错综复杂、彼此连接的网。你在一个花园的小径上遇到了你的祖父,是因为你的现在与他的过去交叉了。

郭沫若先生说:“写人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也许真的说出了蒲松龄创作此书的本意。因为蒲松龄也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聊斋自志》)这的确不是一本快乐的书。虽然,这里有那么多打破了时间与空间之隔的爱情,但在蒲松龄的笔下,那只不过是另外的一种现实,是一个穷酸书生的白日梦而已。

蒲松龄说:“人生在半不得志,放言未必皆游戏。”他对他的文字,实在是寄托了太多的孤愤,而不是单单地视为笔墨游戏。蒲松龄说:“人生在半不得志,放言未必皆游戏。”他对他的文字,实在是寄托了太多的孤愤,而不是单单地视为笔墨游戏。当我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只是从《聊斋》中读出的社会的黑暗、制度的腐败、官吏的横暴、百姓的悲惨的时候。当我们不只是把它看成现实世界的倒影,是一个不得志的文人面对现实的寂寞的伤感和无奈愤慨;而是把它当作想像世界的幻影,当成一个童心未泯的成年人对未知的猜想的时候,再次面对《聊斋》,我们也许能够获得另外的一种阅读的快感。

冷雨敲窗,夜深人静之时,落魄的书生守着一盏如豆的青灯,白天所遭遇的一切的无奈的现实,都在夜色之中淡去或者变得更加的清晰。是的,夜色中藏着多少神秘的故事,恐怖的亦或是温暖的。总之,无论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或是被月光和星光稀释的夜色,对人的想像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那些另外一个世界的精灵,也会在这样的夜晚,如苏轼的朝云,踏着湖水的轻波和轻柔的月色,伴着叮咚的环佩之声,飘然走进书生的梦境里。当然也会有一些鬼魂,从某一个神秘的地方走出来,在一个普通的黄昏或是夜晚,走进现实中的一处院落。

有的时候,我们身边的一些太平常不过的事物,却也蕴藏着最大的神秘。鲜花的花蕊之中可能坐着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吃饭的碗筷却在某一刻翩翩飞到白纸剪成的月亮里,唱起了动人的歌谣;昨夜与我们觥筹交错,一醉方休的风流少年却在第二天凌晨变成了一只白狐;人流中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貌不惊人的人却原来是鬼魂所变,而那衣衫褴褛,面目焦黄的乞丐却才是真正的高人。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像我们曾经做过的一些神秘的梦。但正是这些,让我们获得了一种极大的快乐。

我一直认为,小孩子读《聊斋》更能读出想象的乐趣,如博尔赫斯一般。读聊斋对他们在其个程度上和读安徒生的童话有着同样的快感,因为这是他们对一个未知世界的发现,而这个世界比着平淡的现实有着更吸引人的魅力。博尔赫斯说过,人类文学的终极和最高标准,

实际上是童话。童话是一种生活品质。一切飞的、梦的、美的、爱着的、关乎幸福和幻想的语言和故事,都是童话。童话是世界最初的语言,世界最初的语言是什么呢?是爱。所以一切纯洁的、干净的、美丽的、未知的、幻梦的,都和童话有关。在他的眼中,《聊斋》也是一部干净的童话,它教给我们向往,也教给我们恐惧。时间的流光,科考的失意,生活的穷困并没有磨折蒲松龄的想象力,反而使他为我们捧出了最醇美的想象的美酒,引领我们走向一个充满了诗意的神秘天地。

所以,面对《聊斋》,我们就是《桃花源记》中的那个渔人,在落英缤纷的桃花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能向另外一个天地的入口。那么,就不要返回现实了吧。即使那只是一个缤纷的梦想,做梦的人也是幸福的。在我看来,那个渔人的悲哀不是离开桃花源,如果真是如张晓风所说,他选择离开是因为:“武陵不是天国,但是在武陵,我会想起天国。这里的幸福取消了我思考的权利。”那么,这种离开也如亚当和夏娃的失去乐园,似乎是失去了幸福,其实正是幸福的起点。他的悲哀在于,他离开桃花源之后,“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他终究还是一个现实而猥琐的人,以为现实中的标记可以通向梦的入口。其实,误入桃花源本来就是生命中的一次偶然,如果爱上了这里的温暖世情,那就永远地居留在这里吧,为什么要偏偏选择离开那个洞口呢?再次返回之后的失去,也许会让他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华丽而迷离的梦境。而面对《聊斋》,也大可不必非要掀开识文字的表层,揭开故事的面纱,非要看到那个时代的冰冷和冷漠。那些温暖的故事,如《青凤》《婴宁》《小谢》《连城》,我们只当是在读《海的女儿》《白雪公主》这些童话。也许我们的确是误读了蒲松龄,但是,西方的一位著名的艺人所说:“您的误读使我更成功,更完美,更有名。”这样的误读,正使《聊斋》有了永恒的穿越时空的魅力。

201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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