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对中国美学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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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沐浴在佛光之下:空山、翠竹、日色、苍松、青苔、莲花、鸣鸟、流水、钟声??,大都是一个个独立而封闭的世界,圆满自在,和谐空灵。以其《辛夷坞》一诗为例:“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作为诗中主角的兰花,独自生长在寂静之地,它的开放无人欣赏,它的雕零无人叹息,诗以言情,其情何在;诗以言志,其志何在?然而,它自身就是一个圆满自在的世界。诗歌忠实、客观、简洁,天衣无缝而又具有哲理深意,幽静之极而又生趣盎然,审美趣味大异于前,具有独特的魅力。

被称誉为“诗佛”的王维,仰仗禅宗思想的融会贯通,最终促成他那空寂淡远、嫣美澄澹的艺术境界,也正是这种诗禅合一的山水诗为他赢得了“诗佛”的称号,与“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并称一时。

六、词与山水画——禅宗对两宋时期两大艺术成就的影响 经过长时期的实践与发展,到了禅宗大盛的两宋时期,艺术和美学的发展孕育出了新的表现形式,那便是词和山水画。词和山水画是宋代最有成就的两大艺术,而禅宗思想、趣味,却是其共同的美学基础。

词的境界尖新细窄,句型则长短不定,较之意境开阔、句式整齐的诗来说,能够更为具体、更为细腻、更为集中地刻画出特定的心境。“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冯延巳),“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晏殊),“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晏几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欧阳修)??,都是竭力去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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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和创造出那种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难以形容却动人心魄的情感、意趣、心绪和韵味。中、晚唐以来的这种时代心理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归宿。内容决定形式,词在宋代从“诗之余”的地位,一跃而与诗并驾齐驱,创造出辉煌的篇章,达到了前无古人的成就的程度,可以说,是这种美学趣味在形式上的胜利。

山水画亦然。山水树石在中唐之前,只是宗教画、人物画的背景,但在禅宗理论兴起的同时,它由附庸地位一跃成了绘画艺术的主要审美对象,进入了观赏的行列。“堂上不合生枫树,怪底江山起烟雾”(杜甫),“张璪画松石,往往得神骨”(元稹)。不过,山水画的真正成熟和顶峰应属宋代,“若论佛道人物,仕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鸟,则古不及近。”(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据北宋时已有的统计,当时有八种山水意境被画得最多,分别为:“平沙落雁、远浦归帆、山市晴岚、江山暮雪、洞庭秋月、潇湘夜雨、烟市晚钟、渔村落照”,他们也是后代永远画不完的题材。其意境大多表现为宁静、幽远、朦胧、淡泊和恬美,体现人与大自然的和谐,是那种牧歌式的基本音调。

山水画成熟于城市经济发达、城市生活方式盛行的宋代,自禅宗出现后,士大夫们接受了它的人生哲学,生活情趣,他们也不再冀求浴血沙场、扬名天下而更愿意处于悠然、闲散的境地,心理愈加趋向于封闭,性格更为细腻而敏感。故身居城市的宋代士大夫们立山溪壑,野店村居成了他们荣华富贵、楼台亭阁的一种必要的心理补充和情感追忆。“君子所以爱夫山水者,其旨安在?丘园素养,所常处也;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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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啸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猿鹤长鸣,所常亲也。”(郭熙《林泉高致》)

这其实就是禅宗的思想。禅宗教义要求自身与自然合为一体,“我心即佛”“我心即山林大地”,不必在乎外在世界的嘈杂而从内心世界的淡泊宁静中寻求解脱,这给了士大夫们以强有力的启迪。他们也从大自然中汲取灵感,希望达到妙悟,以摆脱人事的羁縻,获取心灵的解放,“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苏轼词)。所以,作为这种心灵外化物的山水画,自然不同于西方艺术把大自然视为恶敌而表现出的对立敌意和恐惧(如画面上的狂风暴雨,滔天巨浪,阴沉云雾),恬淡悠然的大自然投射于内心的情感,将其幻化为自己所喜爱所欣赏的“幽深清远”的景色物象,成为他们内心的安慰感和心理平衡器,这是山水画发展成熟的思想条件。

七、苏轼——美学禅宗化的典型代表人物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诗、词和散文、书法都代表宋代文学最高成就。苏轼学优而仕,抱负满怀,似乎是儒家的正统人物,但他又是禅宗虔诚的信仰者,保持了诗化人生、超越世俗的精神追求,将两者融为一体,称的上是禅宗与儒家结合理论人格的化身。苏轼为后代文人提供了一种在类似的社会条件下的生存典范,故得到他们的普遍尊敬。

在积贫积弱的宋代,文人已无盛唐那种金戈铁马,积极进取的豪放心态,而转为在内心寻找平衡。苏轼的诗词文章中,集中地体现了他对整个人生目的和意义的空漠之感,与禅宗理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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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著名的前后《赤壁赋》中,他感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而苏词则更是深沉含蓄地表现:“惊起却回首,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技不肯棲,寂寞沙洲冷”;“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他也一再地在诗文中对此表示自我排遣,想对这空漠的人生加以摆脱。“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此去真为田舍翁”、“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归去”,“归农”,因为苏轼是要逃离人生。于是他运用禅宗理论,保持着内心的平衡,心灵的超脱,这种内心调节机制,使得苏轼有了旷达的性格,但其思想基础,是源于禅宗的认为大千世界不过是心的敷衍物,万物皆空的观念。凭借这个基础和内心调节机制,苏轼站在高远的立场上,观照社会和人生,取得生存的智慧,将现实人生转化为诗意人生,巧妙地解决了进取与退隐、入世与出世、社会与个人那一类在文人士大夫的心灵上历来相互纠结缠绕的矛盾,并在作品中加以充分的表现。这形似矛盾的举动,和谐地统一在苏轼身上,他把那种自中唐开端的,愈加趋于内向,融进取退隐为一炉的人生哲学与审美趣味发展到了一个新的质变点。

他身为北宋文坛的泰斗,却从未有过如韩愈那种“好为人师”的不可一世;在艺术上,则用实践反对白居易的“泛政治化”的主张,开创了一种远离忧愤,不似孤峭,也非沉郁的质朴无华,宁静自然的韵味情趣的风格。

“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唯取你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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