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马克思的历史观念 - 历史唯物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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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历史唯物主义的革命性变革

(一)历史唯物主义的全新内涵

我们说历史唯物主义是适应时代的历史的真理,是时代所要求的全新的历史哲学,但这里有一个亟待澄清的问题,因为历史唯物主义在批判其它的历史哲学之后而又把自己也视为一种历史哲学的话,这就有必要弄清作为一种全新的历史哲学的历史唯物主义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

威廉姆·肖在其著作《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中把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和马克思的历史理论放在一个等同的意义上来看待;国内学者庄国雄、涂成林、郭艳君等人在他们的研究中也把历史唯物主义视为一种新的历史哲学。[9]

但是,历史唯物主义作为一种全新的历史哲学已经具有了完全崭新的内涵,它已不再是思辨的历史哲学体系了;它也不再局限于认识论上的探讨。国内学者刘福森教授认为,历史唯物主义不仅仅是一种探索历史发展规律、为实践行为提供理论知识的“历史科学”,而且它也是作为历史观、从而也是作为世界观出现的。本文据此认为,历史唯物主义的全新内涵需要从三个层面上来理解。

首先,历史唯物主义是在作为“历史科学”这一层面上来理解的。作为“历史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是以科学的方式来研究历史,它以事实为根据进行科学的描述,它的任务主要是揭示对象的本质与规律,为人们的实践行为提供参考与依据。“历史科学”是以事实为依据得出自己的结论,其真理性的证明依赖于事实的证明,它是科学实证的知识。例如,“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规律”、“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作用的规律”等等。因此,历史唯物主义首先属于“历史科学”,马克思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第一次地使历史研究达到了科学的水平。

其次,历史唯物主义是作为历史观现身的。作为历史观的历史唯物主义旨在于对历史事实做出合理的理解与解释。作为“历史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只是描述历史事实,而在理解历史事实的时候、在实际阐述资料的时候,困难才开始出现。这些困难是“历史科学”无法解答的。因为在这里我们直接面对的不再是历史事实而是一系列“历史问题”。历史观是关于“历史问题”的哲学观念,历史唯物主义作为历史观是对这些“历史问题”的解答,而对这些“历史问题”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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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将直接影响作为描述历史事实的“历史科学”。这些历史问题包括:“历史中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社会意识与社会存在的关系”、“历史客观性与历史主观性的关系”、“人道的尺度与历史的尺度的关系”等等。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观是建立在“历史科学”的基础上的,这就使其与缺乏以事实为依据的历史观区别开来,同时作为“历史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反过来也要依赖于作为历史观的历史唯物主义才能获得彻底的理解与解释。因此,历史唯物主义既是科学又是历史观。“历史科学”与历史观因其之间的关系决定了它们是历史唯物主义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再次,历史唯物主义是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历史唯物主义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全新的世界观乃是因为它实质地表现为一种哲学观的革命。在这种新的世界观下,它所关注的不再是非人的自在之物而是人的生存、人的现实的生活世界,它表达了人们对外部自然世界的一种实践态度和人们对自身生存、发展与解放的价值追求。它追求的是使“现实世界革命化、实际地改变现存事物”。[11]它要求对现实世界革命地改造以谋求人类生存、发展和解放。用恩格斯的话说,“这已经根本不再是哲学,而是世界观”。[12]

所以,历史唯物主义是上述三者的统一,历史唯物主义的全新内涵已经表明它不再是旧的“历史科学”、旧的历史观、旧的世界观。正如马克思本人所说,“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13]因而历史唯物主义已经具有完全崭新的内涵,如果仍以原有的历史哲学概念来称呼历史唯物主义的话,那么对于历史唯物主义来说,不是歪曲就是误解了。

然而,我们看到在卡尔·洛维特所著的《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历史哲学的神学前提》中,马克思的历史理论被安排在从《圣经》、奥古斯丁到黑格尔这一思辨的历史哲学从诞生到发展的系列上;在沃尔什所著的《历史哲学——导论》中,马克思也被安排在“后黑格尔”的位置上,而且沃尔什还说,“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马克思的历史哲学说成是黑格尔历史哲学的一个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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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者无疑是把历史唯物主义同思辨的历史哲学混为一类。这么一来,历史唯

物主义就被当成一种脱离经验事实的历史观,就像沃尔什所理解的,无论是拥护它或反对它的最后决定,都不可能由哲学家做出来,而历史唯物主义没有被完全抛弃的原因仅仅是由于历史唯物主义理论能够向历史学家提供一种处理经验局

势的程序,但是历史唯物主义却不是一种富有成果的程序,“归根到底要证明马克思主义这块点心就是要吃吃看,而马克思请来品尝他那点心的却并不是哲学家”。[15]

历史唯物主义的本质内涵显然没有被领会到,历史唯物主义不仅不是一种思辨的历史哲学,而且它也不在传统历史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的模式下来研究历史。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从根本上说已成为一种哲学革命,“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是马克思的哲学世界观和认识论变革的实质、途径和契机;历史唯物主义的发现在马克思的全部哲学变革中起了关键作用”,[16]而且历史唯物主义的革命性变革同时实现了解释范式的彻底转换,历史的解释原则使历史唯物主义完全有能力扬弃那些在历史之外来理解历史的历史哲学,从而也从根本上扬弃了观念中的历史。

(二)历史唯物主义的开端:现实的人及其实践活动

我们已经看到,西方历史哲学对于历史的理解始终没有发现历史的现实基础,它们始终是从一个片面滑向另一个片面,而历史唯物主义发现了历史的现实基础。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是通过对历史前提的揭示;通过对人的本质与生存方式的理解,将历史与人的生存统一在一起来实现的。这种转变可以简洁地表述为“从地上升到天上”的转变。“从地上升到天上”是历史唯物主义观察历史的方法,这个方法实际地说,就是从现实的人及其实践活动出发来思考历史。从现实的人及其活动出发是作为不同于“从天上降到地上”的观察历史的方法而被引入历史唯物主义的,从现实的人及其活动出发革命地构成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开端。

在马克思看来,“从天上降到地上”的观察方法是意识哲学的观察方法,它是“从人们所说的、所想象的、所设想的东西出发,也不是从只存在于口头上所说的、思考出来的、想象出来的、设想出来的人出发”;[17]与之不同,从“地上升到天上”的观察方法是从“从事实际活动的人”出发。“前一种观察方法从意识出发,把意识看作是有生命的个人。符合实际生活的第二种观察方法则是从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本身出发,把意识仅仅看作是他们的意识”。[18]

从现实的人及其实践活动出发作为观察历史的起点被引入历史唯物主义之

后继而又被引入为两种历史观、两种世界观的本质区别。它已经不再仅仅被认为是一种观察方法了,它不再限于在一种方法的层面上来理解了,正如这种方法所显示出的与众不同——它使马克思的哲学观、历史观、世界观首先表现为这一个“前提”与“开端”上的区别。“它从现实的前提出发,而且一刻也不离开这种前提。它的前提是人,但不是处于某种幻想的与世隔绝、离群索居的状态的人,而是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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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实的前提不是抽象的人而是现实的、是在一定生产关系下从事实践活动

的人。马克思就是通过对这样一个前提的指认实现了从抽象的人向现实的人的转变,这使历史唯物主义一开始就从前提上超越了其它的历史哲学从而为解决历史问题提供了钥匙。

要理解这一前提的性质与影响,我们必须了解马克思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时的历史任务。我们知道,马克思创立历史唯物主义时所面临的历史任务已不是在十七、十八世纪的机械唯物主义前提下继续抽象地解决物质与意识的关系,而是从费尔巴哈出发解决费尔巴哈所没有解决、也不能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旧哲学中根深蒂固而成为其不可逾越的障碍。针对这个问题,马克思批判地指出:“德国的批判,直到它的最后挣扎,都没有离开过哲学的基地。这个批判虽然没有研究过它的一般哲学前提,但是它谈到的全部问题终究是一定的哲学体系,即黑格尔体系的基地上产生的。不仅是它的回答,而且连它所提出的问题本身,都包含着神秘主义”,[20]而直接导致这种“神秘主义”的问题与回答的则是马克思所指出的旧哲学的出发点,那就是“神秘主义的人”、“抽象的人”。

旧哲学的出发点是“抽象的人”,“对抽象的人的崇拜”是西方近代哲学的一个基本特征,而这一特征是渊源已久的“实体存在论”的产物,这种本体论思维下所追问的是“存在是什么”,这种思维方式的基本特征表现为从“多”追问“一”、从特殊追问一般、从“变”追问“不变”、从暂时追问永恒、从相对追问绝对、从现象追问本质。这种本体论和其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所遵循的是“存在者不变,变者不存在”的逻辑,把一切处于变化中的具体的存在都说成是不真实的“现象”,而“本体”或“本质”被说成是世界的真正的永恒存在。一旦以这样的一种思维方式去追问人的时候,它提出的问题就是“人的本质是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的本质是一个与动物相区别的抽象的人类共性”。人在这里被变成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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