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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齐与清华学堂创建
察应坤 邵瑞
摘 要：晚清外交家周自齐积极争取美国庚子赔款退款办学，主持了负责留美事务的游美学务处和清华学堂的创建，在招送学生、延聘老师、制度建构、校园改造等方面都付出了巨大心血，为清华创建立下了筚路蓝缕之功。
关键词：晚清政府 周自齐 清华学堂 创建
周自齐(1871～1923年)，字子廙，山东菏泽人，一生活跃于晚清、民国政坛。晚清时期曾出使海外，并创办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民国初历任山东都督、中国银行总裁、交通总长、陆军总长、财政总长、农商总长、盐务署督办等要职。1922年任北洋政府国务总理兼教育总长，代行过民国大总统职务（11天）。作为一个受过西方教育的旧官僚，他有爱国的一面，如维护国家利益，发展农工商金融业，做过一些对人民有益的事情；同时他又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在当时军阀混战武夫当国的特殊年代，造就了他矛盾而又复杂的传奇人生。在晚清时期他积极努力创办清华学堂，成为他一生为政为官的亮点，也为今日清华大学成为国际一流大学立下了昨日创建之功。
一、积极努力争取美国退款办学
清华的建立，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1901年9月7日，清政府被迫与11国代表签定的《辛丑条约》第六款议定，清政府赔偿俄、德、法、英、美、日、意、奥八国及比、荷、西、葡、瑞典和挪威六“受害国”的军费、损失费4亿5千万两白银，赔款的期限为1902年至1940年，年息4厘，本息合计为9亿8千万两，是为“庚子赔款”。其中，美国作为“八国联军”参战国之一，分得3200多万两（合2400多万美元）。
1904年12月上旬始，中国驻美公使梁诚、驻美参赞周自齐在美国国会及议员中四处游说退还不实赔款。交涉过程步履维艰，1905年的中美关系处于低潮，因为美国排华引起的中国人民抵制美货运动，中国收回粤汉路权益，以及日俄战争爆发等，一连串事件使罗斯福政府搁置了退款的事情。当梁诚正在积极地为此项工作继续努力时，又接到了卸任公使职位的命令：“减收赔款，事已妥协，自应遵照部电，将美墨秘古使事，遴派暂留美馆二等参赞周自齐代理，定期于五月二十三日由美起程，即于是日交卸”。周自齐在美国继续致力于退款交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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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年艰苦努力，最终促使美国议会在1908年5月25日通过退款议案。退款办学原则既定，中美双方（主要是中方）便开始筹划实际施行办法。
周自齐于1908年回国，是年6月，署理外务部右参议，此后的一年中，在外务部丞、参议上迁转，一有空缺，便得晋升。据《上谕档》，至宣统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其职位是候补三、四品京堂、署外务部左丞、外务部左参议。
二、任职游美学务处总办
美国国会通过法案，主张退还中国“庚子赔款”中超出美方实际损失的部分, 用这笔钱帮助中国办学，并资助中国学生赴美留学。双方协议创办清华学堂, 并自1909年起，中国每年向美国派遣留学生。1909年1月，周自齐代表清政府外务部根据与美国驻华公使商定的原则，拟定了《遣派学生规程》；5月，又会同学部拟订了《遣派留美学生办法大纲》，内容包括设游美学务处，由外务部、学部会派办事人员，专司考选学生、管理肄业馆、遣送学生及驻美监督通讯等事，并与美国公使所派人员商榷一切。设立肄业馆，由外务部、在京城外择清旷地方，建肄业馆一所（约容学生三百名，其中办事室、讲舍、书库、操场、教习、学生居室等均备），延用美国高等、初级各科教习，所有办法均照美国学堂，此馆专为已经选取各省学生暂留学习以便考察品学而设。其他还包括考选学生标准、津贴在美自费生、专设驻美监督等事项。①
1909年5月，根据与清政府的协议，美国公使馆照会清外务部，派参赞丁家立为代表，襄助挑选学生留美事宜②。5月29日，外务部复照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清政府决定派曾任驻美使馆参赞多年的外务部左参议周自齐主持游美留学事务。6月，游美学务处成立，设总办1人，会办2人。7月10日，清外务部会同学部具奏《收还美国赔款遣派学生赴美办法大纲》一折。奏折中说：“惟是此次遣送游学，非第酬答与国之情，实兼扩广育才之计。造端必期宏大，始足动寰宇之观瞻；规划必极精详，庶可收树人之功效。”③此后，周自齐一面积极组建游美学务处，一面准备选拔学生。8月底，游美学务处人员派定，选定有外部“左丞左参议”和学部“参丞上行走”头衔的周自齐为总办，由外务部候补“主事”唐国安（字介臣）和学部员外郎范源濂（亦署廉，字静生）担任会办，其它如庶务、文案、书记等职务均派定人员。9月2日，游美学务处总办周自齐给外务部呈文，报告学务处章程草案、第一次留美考试安排、申请关防等事。④从游美学务处章程草案可以看到周自齐等人的志向和决心，决心一定要把此项事业办好，不令外国人看不起。从开办之初，游美学务处就形成了缜密严谨，一丝不苟的作风，为后来清华学堂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周自齐将办理游美学务处的工作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外务部，可以看出当时周自齐对于此项工作的认真。实际上，周自齐有外务部和学部任职，此刻算是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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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管理游美学务处的官员，领一半薪水，既可以看出类似周自齐官员的清廉和办事认真，亦能看出清政府已经财政困难，如不其然，何必在这些小事情上以呈文的形式上报。呈文内容如下：
游美学务处谨呈，为呈报事。
窃自齐等前奉钧谕，筹办游美学务，经将办理情形，随时禀明在案。查奏定章程内开，应设游美学务处，专司考送学生、筹设学堂等事，既已奉旨允准，自应及时开办，以重学务。现经赁得东城侯位胡同民房一所，暂为办公之地。公同商定聘约各员分任职事，并拟具暂行章程以资准则。至本年应送学生一百名，为时已迫，恐难足额，拟将本京报考及各省咨送第一格之学生汇集考试，按照定章，认真选录，指定学校，于八月内派员护送前往美国入学肄业，俟择有考期，另文申报。谨将本处暂行章程及任事人员衔名薪水数目，另缮清单呈请堂宪察核批准施行。本处现已开办，往还文件甚繁，自应刊给关防，方足以昭信守，拟请援照各处所成案，由本处刊刻木质关防一颗，文日：“奏设游美学务处之关防”，俾资钤用。
所有本处开办情形及刊用关防各缘由，除呈报学部外，理合呈报，伏乞王爷、中堂、大人鉴核施行。须至呈者
右咨呈外务部⑤
周自齐勘定的游美学务处暂行章程共六节加一个附则共二十三条，分别涉及总纲、游美学务处与学堂及驻美监督之关系、办事人员及薪水、办公规则、经费、簿册文件等内容。办事人员职责及薪水情况列表如下：
办事人员名目 具体人员 总办 周自齐 唐国安 会办 范源廉 学部员外郎 外务部候补员外郎 四品衔候选知州 候选县丞 英文正文案 谭辉章 一切英文文牍函件起草翻译之事 一百五十两 其他职衔 外务部署左丞兼学部丞参上行走 外务部候补主事 职责 秉承外务部、学部堂官命令，偕同会办选任各员并督率办理本处所司之事 会同总办各就所长，督率各员分任本处事务 会同总办各就所长，督率各员分任本处事务 专司本处经费之收支及其预算报销，并偕同庶务员经理各事，约束本处丁役，掌管房屋器具 一切文牍函件起草之事。 一百两 一百两 薪水，每月计算 二百五十两支半薪 四百两 二百两支半薪 庶务长 于德浚 中文文案 俞蕃同 3
英文副文案 唐 彝 许 直 候选府经历 四品衔度支部主事 蓝翎五品衔礼部笔帖式 天津水师学堂毕业生 署佐领 附生 附生 从九品衔 通判职衔 一切英文文牍函件起草翻译之事 分司经理案牍，襄理会计，接待宾客，照料学生等一切庶务。 分司经理案牍，襄理会计，接待宾客，照料学生等一切庶务。 分司经理案牍，襄理会计，接待宾客，照料学生等一切庶务。 供缮写奏折文件函牍等事 供缮写奏折文件函牍等事 供缮写奏折文件函牍等事 供缮写奏折文件函牍等事 供缮写奏折文件函牍等事 一百两 五十两 五十两 五十两 二十两 二十两 十六两 十六两 十六两 庶务员 伊 端 陈士廉 崇 惠 胡廷梁 书记生 曾焕綮 吴湛霖 曾尔樾 其他人员 雇用门役一名，杂役二名，听差二名，厨房一名，打扫夫一名，所有工食酌量支给 本处办公时刻，以上午八点钟起至下午六点钟止；本处以星期日为休息日，惟值日之员照常到处；凡星期日，庶务员四人轮流值日，以资照料；书记生至少有一半在处住宿，遇有办公规则 要件可以随时办理；所有日行事件，务须当日清理，不得积压；遇有应行回堂请示事件，务须于定议后即行办理；遇有来处访问游学情事者，由庶务员详细指告，如有函询者，立即答复。 三、任职期间办理的几项工作
周自齐自1909年7月任游美学务处总办，1911年2月至1912年1月兼任清华学堂监督。在任游美学务处总办和清华学堂监督期间，周自齐主持考试选派直接留美生三批共180人；主持筹建游美肄业馆（后改名为清华学堂），择定拥有30余公顷的清华园作为校址，聘请教员，招收学生460人，清华学堂于1911年4月29日正式开学。可见，周自齐对以后清华大学的赫赫盛名有开创之功。
（一）照章招送学生赴美
1909年7月10日的派送学生大纲奏折批准后，外务部和学部立即通知各省选送考生进京考试。游美学务处拟订了考试大纲，确定考试科目十多门，且要求用英文答题，从中可以看出对留美学生要求的起点较高。第一批直接留美招生考试中，共有各省选送和在京学生630余人报名，考场设在学部考棚。9月4日考试国文，9月5日考试英文，前两场为初试，只有通过初试者，才能参加其余各场考试。9月8日放初榜，录取68人。9月9日考代数、平面几何、法文、德文、拉丁文，9月10日考立体几何、物理、美史、英史，9月11日考三角、化学、罗马史、希腊史。在人才选拔中，周自齐等掌握的原则是“宁缺勿滥”，学生的中文要通达，身体要强壮，品行要纯正，家世要清白，还不能有破相。在630名考生中仅录取了47人⑥。这批学生中有后来成为清华校长的梅贻琦、金邦正，有著名的化学家张子高、著名生物学家秉志等。10月，由唐国安率领赴美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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