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掘、骆越文化和骆越古都

发布时间 : 星期四 文章特掘、骆越文化和骆越古都更新完毕开始阅读

大规模迁入以后的事情。所以,岭南的“龙”是后来传入的。而且,西江(珠江中游)流域的“龙母庙”中供奉的龙,是龙和蛇的混合体,与我国北方传统的龙也不一样,应是汉族先民把龙文化带到岭南后,受到瓯骆文化的影响(须知,今桂东地区直到明代,除了府治、郡治、县治及其附近以外,大部分是越人之地),把汉文化和越文化综合起来的结果,所以,“龙母文化”应是次生态的。

一个是原生态,一个是次生态,孰源孰流,不辩自明。 但是,蛇图腾崇拜的分布很广,有没有中心地?这个中心又在哪里?我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三、广西商周文化的启示

1974年,农民在今武鸣县马头乡全苏勉岭挖出了两件古怪的铜器。广西博物馆文物工作队闻讯后,随即赶到当地辨认,原来一件是铜卣,一件是铜戈,都是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物。接着,他们又到现场察看出土的地点,认为这两件铜器是出自窖藏。

1985年3月,农民又在马头乡元龙坡顶部发现一件铜盘。10月初,该铜盘被送交南宁市文物管理委员会。10月中,县、市、自治区有关文物考古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到实地考察,认为元龙坡是一处较大的先秦时期的古墓群。又据群众反映,他们在元龙坡南面约一公里的安等秧岭坡上挖树根时曾挖出过铜剑。调查组到那里勘察的结果,证明那里也是一处先秦时期的墓葬群。于是,有关部门立即组成发掘队,从1985年10月至1986年3月对两处墓群进行了考古发掘。结果,在元龙坡发现了350座墓葬,在安等秧也发现了86座墓葬,出土了一批在广西罕见的青铜器、陶器、铁器、玉器、石器和石范等,共计1200多件。发掘报告认为,元龙坡墓群的年代,上限为西周,下限为春秋时期;安等秧墓群的年代较晚,为战国时期。后来,根据碳十四年代测定,考古学界又把上限推到了商代晚期。

由此,人们又想到了全苏勉岭出土的铜卣和铜戈,觉得它们极有可能也是出于墓葬而非窖藏。鉴于1974年时在广西发现的商周青铜器很少,而且都是零星的,都未经考古工作者发掘,所以当时的意见是可以理解的。

马头墓群发掘时,我已经调离自治区博物馆,没有机会参加发掘的全过程,但也到现场参观过两次。这些发现曾令我纳闷:武鸣马头这一带,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怎么会有那么多商周时期的墓葬和青铜器,甚至还有浇铸青铜器的石范?石范的发现,就意味着当地可以浇铸青铜器,商周时代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发达的青铜文化?我曾苦苦地思索,但却找不到答案,只好把疑问深深地埋入心底,既不敢张扬,也不敢放过任何机会。我小心翼翼地请教过一些老前辈,但疑问始终无法解开,只好无奈地等待着??。

二十年过去了,今天,我终于摸到一丝线索,看到了一线曙光! 为了理清思绪,这里有必要先把已知的线索清理一下。

在广西,先秦时期的青铜器和其它器物在桂北、桂东、桂中、桂西都有一些发现。可按年代的早晚排列如下:

商代晚期:武鸣县马头乡除了上述全苏免岭铜卣、铜戈外,那堤村敢猪岩也出过一件铜戈。兴安县也发现过兽面纹铜卣一件,但出土地点不详。

西周时期:除了武鸣县马头墓群外,宾阳县武陵镇疗寨村木荣屯发现过一件西周早期的铜垒;该县还出土过一件铜甬钟,但具体地点不详,年代为西周中期。横县那旭乡那桑村妹儿山路边出土过一件浮雕饰铜钟,为西周中期之物。忻城县

5

大塘中学后面的小土坡出土过乳钉纹铜钟一件,灌阳县仁江村钟山山腰的一个山洞出土过云纹铜钟,新街镇发现过一件铜戈,都是西周中期之物。荔浦县栗木乡栗木村马蹄塘和陆川县乌石镇塘城村出土铜垒各一件,贺州市桂岭乡英民村发现青铜缚一件,均为西周晚期之物。

除以上零星发现以外,武鸣县陆豁乡覃内村岜马山的6个岩洞中发现了一批岩洞葬,共出土陶器17件,石器9件,石子5 8颗,玉器1件,其年代上限约为商代或西周早期,下限为西周晚期至春秋时期。

春秋时期:宾阳县芦圩、新宾镇下河村凉水坪发现过节齿纹铜钟各一件;南宁市那洪乡苏盘村通蒙田埂中曾出土窃曲纹铜钟一件;横县南乡和北流县发现的铜甬钟各一件;均为春秋遗物。柳江县进德乡木罗村发现过4件青铜器,有甬钟、短剑等;恭城县加会乡秧家村附近的社公山和大山头之间,发现了33件青铜器,计有鼎、尊、垒、编钟、戈、剑、钺、镞、斧、凿、车器等,可能各是一座墓葬,年代也都是春秋时期。

战国时期:武鸣县两江乡三联村伏帮屯独山发现了一处岩洞葬,出土了铜器、陶器、玉石器共15件,其年代为战国时期或稍早。宾阳县甘棠镇上塘村韦坡屯发现了两座战国墓,出土了一批青铜器,计有鼎、剑、矛、甬钟、斧、刮刀等。柳江县三都乡六道村白露屯出土一件铜矛和2件铜箭镞,在柳州飞机场出土的一件铜牛,时代均为战国时期。此外,象州县罗秀乡军田村下那曹屯小河旁发现过一座战国墓的随葬品,计有铜矛、铜钺、陶垒、双耳罐等。贺州铺门镇陆合村贺河边发现过铜斧13件,铜钺5件,铜箭镞2件。在平乐县张家乡燕水村银山岭上,从195 8年以来,民工在挖采锰矿时,断断续续发现了许多矛、剑之类的青铜器。后来,经过一年多的现场观察和试掘,证明是一处先秦时期的墓葬群。于是,由广西文物工作队组织了14个县市的博物馆、文化馆的文物工作者组成了庞大的考古发掘队,从1974年10月11日至12月10日进行正式发掘,总共发掘墓葬165座(其中战国墓110座,汉墓45座,晋墓1座),出土遗物1200多件。田东县祥周乡甘莲村锅盖岭也发现过两座战国墓,出土一批青铜器和玉器,计有铜鼓2件,铜剑2件,铜矛2件,铜戈1件,铜斧4件,铜叉形器3件,玉玦2件,玉环、玉管各1件。靖西县岳圩镇王庄村发现短剑一件,时代为战国时期。

将广西各地发现的商代到战国时期的器物进行排列的结果,年代最早而且前后连贯、分布相对集中的,是环绕大明山的几个县 。以大明山为中心,可将这几个县分为内外两圈,其中武鸣、宾阳、上林、马山四县紧贴大明山,可视为内圈;忻城、来宾、横县、邕宁、南宁市、隆安、都安等县市,离大明山稍远,可算外圈。在这内外两圈之中,从商代晚期到战国时期,都有器物和墓葬发现,其中年代最早、时间延续最长、最集中并有墓葬群的,只有武鸣马头一带。

那么,马头一带在古代是什么地方?居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呢?

四、骆越古都

据我国的早期古籍记载,远古时候有许多部落或古国。《尚书? 尧典》:“(尧)申命羲叔,宅南交。”《礼记? 少问篇》:“虞舜以天德嗣尧,??南抚交趾。”这里的“南交”“交趾”都是泛指岭南。《逸周书? 王会解》载,商朝建立后,四方都来贡献,开国皇帝汤于是命令大臣伊尹制定四方各国需要进贡的物品:“正南瓯、邓、桂国??请令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翠羽、菌鹤、短狗为献。”“路人大竹。”其中的“瓯”、“路”应是西瓯和骆越。在周代的一些青铜器上曾

6

有“南夷”、“南国”、“南瓯”等铭文,也都与岭南的古国有关。

按照历史学界通常的说法,今广西主要是古代百越族群中的西瓯和骆越的居地,西瓯在今桂北,骆越在今桂南,但界线如何定,说法不一。有的又根据唐代颜师古在《汉书》的注释中所说的“西瓯即骆越也”,把二者合称为“瓯骆”。为节省篇幅,这里不作详细分析。但根据清代《武缘县图经》,武缘水(今武鸣河)是由东江(今香江)和西江(今两江河)汇合而成,西南流入右江,古称“骆越水”;武鸣县城东北的“陆斡”镇,当地人的读音与“骆越”的古音非常接近,应是“骆越”的另一种译写。由此看来,环大明山地区为古代骆越分布区当无疑问。这样,这里的古代居民当然就是骆越人了。

从马头元龙坡古墓群的分布情况及出土的文物来看,那里应是古骆越人的一个聚落点。这个聚落点的社会情况,郑超雄先生在《壮族文明起源研究》一书中曾经从人口、贫富分化、武装实体和王权政治、巫在王权政治中的作用等四方面进行了颇有见地的分析,认为马头一带已进入“方国”阶段。我们退一步说,当时的骆越即使不是“方国”,起码已经是一个古国。别的先不用说,仅是第147号墓出土的牛头提梁青铜卣和33号墓出土的铜盘,就颇能说明问题,因为青铜卣和铜盘在中原地区的商周墓中,都是身份高贵的奴隶主才拥有的。由此看来,147号和33号墓的主人即使不是奴隶主,也是身份较高的统治者。但是,和中原奴隶主的随葬品的数量比起来,这两个墓的墓主还差得很远,而这两个墓同周围的其他墓比起来,随葬品的数量差别也不很悬殊。这些情况说明,当时还没有完全进入阶级社会,仍处在原始社会的后期阶段,所以,人们的社会地位还大致平等,贫富差别还不很大,随葬有铜卣和铜盘的墓主,大约只是部落酋长或部落联盟之类的首领。

那么,把这个部落或部落联盟称为“国家”,是否得当呢?

从本质上讲,部落和国家当然不同,但是,严格意义上的国家,也不是一下子形成的,而是在社会发展中不断完善、不断成熟的,所以,部落联盟与初级国家二者之间的界限很难分别清楚。例如,我国传说时代的尧、舜、禹时期,甚至夏朝,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国家,但在人们的观念中,都把尧、舜、禹当作国王来看待,夏朝就更不必说了。同样,南方的部落虽然不同于北方,但古人也都视之为“国”。例如,《史记》《汉书》都提到“句町王”,《淮南子? 人间训》也提到“西呕(瓯)君”。所谓“王”“君”,也就是国王、国君;又如《后汉书? 南蛮西南夷列传》,也提到“交趾之南有越裳国”。这些都是与骆越相邻或相近,都是南方古国。我国南方由于自然条件比北方优越,因而社会发展比较缓慢,其进程都比北方落后。当北方发展到商朝的时候,已是真正的国家,而南方还停留在原始社会后期,处于国家的萌芽或早期国家的阶段。所以,我国已故考古学界的前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苏秉琦教授在《中国文明起源新探》一书中说过:“岭南有自己的青铜文化,有自己的‘夏商周’。”还说,古国的“背景是人口密集,社会经济发达,社会已有分工。”他在这里提出了判定是否古国的三条标准,我们还可以加上一条:贫富分化。如以这些标准来衡量,马头的情况又如何呢?它具有哪些特点?下面试从六方面加以综合:

(一)地理位置优越。大明山为桂中最高峰,巍峨雄伟,壮族先民自古就尊之为神山。马头一带处于大明山南麓,水系发达,共有15条河流,其中的二级支流分别汇合成香山河与两江河等一级支流,然后再汇合成武鸣河,再汇入右江。马头处于香江河的上游支流旁。循着这些水系,可与外界交通。在陆路方面,大明山南麓山脚下,有一条交通要道,沿着东西方向延伸,往东经思陇、宾阳,可

7

北上中原或东下广州。这些交通条件,今人看来也许会摇头,但对于尚处在原始社会后期、自给自足的骆越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另外,从军事方面看,大明山是最好的屏障,可进退自如,利于保存有生力量。加上先进的青铜文化,可铸造大量的箭镞、刀、剑、矛等兵器,有效地杀伤敌人。所以,南方民族在大山和大河不可得蒹时,大山就成为他们的首选。因为有山必有水,而小水必汇入大水,这样,有了山也就等于有了水。

(二)人口集中。广西地域广泛,远古时候的人口,我们现在无从统计。但元龙坡和安等秧已经发掘的商周到战国的墓葬共有436座。如果加上尚未发掘和已被自然或人为毁坏的墓葬,应该不只这个数。郑超雄先生在《壮族文明的起源》一书中估计有500座以上,我看不只这个数。有那么多人死后埋在那里,说明那里是很多人长时间居住之处。郑先生还按照一个家庭中死人和活人的比例为1:5来推算,当时马头的常住人口应在1500人以上。我看也不只这个数,应在2000—3000人。这样的人口分布,今天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当时来说可算是密集了。因为骆越人是农业民族,人口的密集程度是与农田的广阔程度密切相关的。当时马头一带已经开恳的农田并不很多。所以,当时那里有2、3千常住人口,就已经不简单了。人口集中,就说明那里是当时当地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的中心。

(三)社会经济发达。马头位于大明山南麓,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大明山蕴藏着丰富的植物、动物资源,生活资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骆越人是农业民族,以种植为生。大明山是桂中最高峰,不仅挡住了北方的寒流,也拦住了南海吹来的暖湿气流,使得这里雨水丰沛,利于农作物生长;山下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供种植,加上当地人又会铸造出先进的斧、锄等农具,以利耕作。把这些条件综合起来,那时的人们不说丰衣足食,也可谓衣食无忧。

(四)已有明确的社会分工。在元龙坡墓群出土的文物中,有6件完整和30多件破碎的浇铸青铜器的模范。这充分说明,当时的社会已有明确的分工,已有相当一部分人脱离农业生产,专门从事浇注手工业生产。另外,由出土的许多兵器看,当时的人们多是亦农亦兵,即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但也应有一小部分是脱离生产的兵将,要不然,战时是不会有战斗力的。

(五)贫富开始分化,等级差别分明。贫富的分化是从私有制的产生开始的,墓葬中的随葬品,都是墓主的私人财产。在元龙坡的350座墓葬中,无随葬品的仅有54座,占15.4%;有随葬品的则多达296座,占84.6% ,但每个墓的随葬品,数量的差别不是很大,而质的品位差别却很明显,说明当时的私有制已经相当普遍,但贫富的差别还不悬殊,可能正处在刚开始分化的初级阶段。墓坑的形制也反映了墓主社会地位的高低。大部分墓坑是简单的长方形竖穴,少部分墓坑却有二层台,是墓主的社会地位较高的反映。因此,从墓坑的形制、随葬品的有无和随葬品的品位的高低,可以看出当时的社会已经明显地分为三个等级:贫民阶层、平民阶层和贵族阶层。贫民阶层是那些无随葬品者,平民阶层是那些随葬一般器物者,贵族阶层是那些随葬高品位器物者,例如随葬铜卣和石范的147号墓,有可能是君王之墓。正如郑超雄先生指出的:“铜卣是权力的象征”;“石范也和铜卣一样具有权力的象征”,因为“我们不能理解墓主生前直接参与繁殖的青铜铸造,这是不可能的。石范在普通工匠的手中是铸铜的模具,但在统治者手中则是权力,是神物,是拥有铸铜的权力者。”

(六)有神秘的精神生活和稳固的精神支柱(或精神寄托)。远古时代,巫术盛行。从元龙坡237号 墓和陆斡岜马山岩洞葬均有小石子陪葬的情况看,这

8

联系合同范文客服:xxxxx#qq.com(#替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