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的茶诗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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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茶诗述评

罗爱华 林翠玲

摘要:朱熹现存茶诗十二首,可分为种茶诗、采茶诗、饮茶诗、遗迹诗、涉茶诗,这些茶诗体现了诗人愿与大自然和谐相处、融为一体的情愫,隐含着“天人合一”的思想。

关键词:朱熹;茶诗;茶文化;天人合一

罗爱华,女,硕士,武汉商学院图书馆馆员,研究方向为历史文献与茶文化;林翠玲,女,武夷学院人文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中国文学与茶文化。

朱熹是宋代具有极高文学修养的理学宗师,他的诗歌亦是宋代理学家中成就最高的。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常常能够找寻到他对道的领悟与诠释。朱熹在其隐居半个世纪的的武夷山中,留下了许多与茶有关的文学遗存,其中的茶诗,蕴含着他对“道”的独到理解。

为了突破唐人华丽大气的诗作风格,在诗坛中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宋人开始追求平和、自然、淡雅的风格。朱熹的诗作,同样具有宋诗的典型风格。他的诗歌创作,力求营造出一种恬淡宁静的心境,其诗中的闲适意趣,体现了“天人合一”的理学观念。

朱熹的茶诗,表现出他对“天人合一”境界的追求。《朱子文集》中仅存的少数茶诗,多为意境深远言简意赅的佳作,呈现了朱熹种茶、采茶、制茶、品茶、咏茶等日常的茶事生活。在这些茶诗中,朱熹几乎不曾抒发情感,而是自然流露出悠闲自得、与自然和谐共处、融天地万物之中的豁达心境,表现无欲无求、“天人合一”的高远境界。

一、种茶诗

朱熹从小就接触茶,一生生活在茶乡,深知茶的益处。他提倡广种茶树,撰写《劝农文》且身体力行躬耕茶事,把种茶采茶当作讲学著书之余的修身养性之举。

淳熙十年(1183),朱熹在武夷山隐屏峰下兴建武夷精舍,蛰居于此著书立说,招徒讲学,为儒家道统继往开来。在武夷精舍四周有茶圃三处,朱熹在其中植茶百余株,世人称之“文公茶”,又名臭叶香茶,为武夷名茶之一。朱熹曾为此茶写过一首茶诗《春谷》(《次秀野闲居十五咏》之一),又名《咏茶诗》或《咏武夷茶》,诗曰:

武夷高处是蓬莱,采取灵根手自栽。 地僻芳菲镇长在,谷寒蜂蝶未全来。 红赏似欲留人醉,锦障何妨为客开。 饮罢醒心何处所,远山重叠翠成堆。

[1](P327)

这首诗写出了作者蛰居武夷山中的生活乐趣。朱熹隐居山中,过着种茶采茶、以茶待客、品茗吟咏的闲居生活,在饮罢手栽自制的名茶后,一洗尘心,悠然地与自然相处。朱熹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天地和谐的产物,“一草一木,皆天地和平之气”,

[2](P60)

茶自然也不例外。诗中不见追名逐利之思,但见与自然悠然共处的

思绪,不存人欲,只存天理。

二、采茶诗

乾道六年(1170),朱熹在建阳云谷构建“竹林精舍”即“晦庵”,精舍筑有草堂三间,堂后结草为庐,在云谷北岭“茶坂”处,“躬耕园亩,聊补食用,种植茶圃,耕且食之”,颇得耕读之乐,正如《云谷二十六咏》之一《茶坂》所述:

携籯北岭西,采撷供茗饮。 一啜夜窗寒,跏趺谢衾枕。

[1](P441)

“茶坂”,便是朱熹在云谷自植的茶圃;“籯”,是装茶用的竹篮子;“跏趺”,原指参禅,本为佛家用语,如同佛徒打盘一样,双足交叠而坐,这里是指饮茶后不思睡,盘腿坐于床上。这首诗寥寥二十字,低迥浅出、曲径通幽,不仅写出了诗人采茶制茶的艰辛,也写出了品茶后的美妙;朱熹夜读时,啜饮手栽名茶睡意全消,不惧月夜的寒冷,茶叶的破睡之功与解乏之效,跃然纸上。这首清丽高雅的茶诗,同样表达了朱熹居隐山中、天人合一的追求。

三、饮茶诗

据《朱文公文集》记载:朱子青年时,曾戒酒而以茶修德,认为茶可以明伦理表谦虚,不重虚华。朱熹形成这种观念的原因,是因为他幼年寄居五夫里刘子翚家时,在其古宅厅堂曾看到过一幅副柱联书:“开门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持家三自律,勤俭耕读世泽长”,并对此深有感触,此后他便以此为标杆,为自己设定了一条生活准则:“以茶养生,衣取蔽体,食取充饥,居止取足,以璋风雨,从不奢侈铺张”,并在日后的生活中时刻践行。

朱熹从政为官、办学著述之余,品尝和研究过多种名茶,如建州北苑茶、庐山云雾茶等等。朱熹品茶,深谙茶趣,现武夷山水帘洞三贤祠前,还留有一幅他为隐士刘甫手书的茶联:“山居偏隅竹为邻,客来莫嫌茶当酒”,这幅茶联,正是朱熹生活的真实写照。

此外,朱熹特喜茶宴,常在宴席间评茶咏茶,有时还会妙语连篇,在茶宴中留下不少咏茶诗,惜目前尚存的饮茶诗不过十余首耳。其中《茶坂》的最后两句,也属于饮茶诗句。

淳熙五年(1178),朱熹赴建阳东田培村参加其表兄邱子野设的茶宴时,即席赋诗《咏茶》论茗:

茗饮瀹甘寒,抖擞神气增。 顿觉尘虑空,豁然悦心目。

[1]

这首二十个字的五言绝句,描绘了诗人啜饮茗茶后,细细品味萦绕舌尖的茶香,霎时感觉神清气爽尘虑顿消,让人思绪清晰毫无杂念,豁然领悟茶道的真谛。

一次茶宴中,他和张敬夫、林泽木等友人在席间茗饮唱和时,赋得《夜得岳后庵僧家园新芽》诗一首,诗曰:

小园茶树数千章,走寄萌芽初得尝。 虽无山顶烟岗润,亦有灵源一派香。

[1]

诗中可知,此次茶宴设在一处茶园里,园中数千株茶树正长出新芽,茶宴中所品茗茶亦是园中之茶。虽然此茶没有生长在山顶的茶叶润泽,但此茶却散发出清高的香气,别有一番韵味。

这两首茶诗中,朱熹都未曾流露出情感,只是道出饮茶后体味出的茶道。如此的诗风,显露出朱熹隐居山林、追求闲适的生活愿望,这样的诗风,亦符合他“作文”的理念:以文传道,以文表达以“天理”实现“天人合一”的希冀。

四、遗迹诗

武夷精舍前的五曲溪中流有一块巨石,朱熹将其名为“茶灶石”,“矶石上平在溪北岸,灶在溪中流,巨石屹然可环坐八九人,四面皆深水,当中科臼自然如灶,可爨以瀹茗”

[3](P521)

。朱熹常与友人在“茶灶石”上设茶宴,品饮名茶、

吟诗斗茶。至今,石上还留有朱熹为“茶灶石”留下的手迹——《茶灶》,此诗为《武夷精舍杂咏》中的一首,其诗云:

仙翁遗石灶,宛在水中央。 饮罢方舟去,茶烟袅细香。

[1](P524)

这首诗,朱熹采用了引用的写作手法:诗的第二句“宛在水中央”直接取用了《诗经·蒹葭》中的诗句,既提高了诗歌的表现力,也使读者在熟悉的语境中体味出不一样的内涵。这首诗使用的最明显的写作手法是比喻:朱熹将溪中一块形似茶灶的岩石,借助一个传说比喻成“茶灶”,生动且富有形象感。此诗意境清远恬淡,叙述朱熹与众人在石上煮水煎茶,共同享受仙人赐予的仙物。众人饮罢茶茗,正乘舟返回岸上途中,由于弥留口中的茶香令朱熹回味不止,于是他回望石灶,不想石灶上方依然有一缕飘香的茶烟在袅袅上升。如此诗情画意,极富遐想,茶趣十足,所以此诗在当时广为流传,文人墨客竞相唱和,辛弃疾、袁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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