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诗与西昆体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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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诗与西昆体

“玉”等字来渲染金碧辉煌的环境,从诗中明显可以看出来,如“金莲”、“玉树”。此诗将南朝的各个典故:“五鼓”、“端门”、“步试金莲”巧妙地组织在一起,妥帖工整。中间的二联对仗精工,辞采华美。全诗音节铿锵,用意深密。艺术上已经很接近李商隐的同类别的诗。

而晏殊的诗歌跟西昆体比较起来显得闲淡雅致,词语清丽,没有那么多的炫人眼目、金碧辉煌之感。

如:晏殊的《寄远》

宝毅香轮不再逢,峡云巫雨杳无踪。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4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鱼书欲寄无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1○

从以上对比可以看出,相对于西昆诗,在同一题材上,晏殊诗所用典故就比较少,如《寄远》中就仅仅运用了“峡云巫雨”这一典故而已。而且这首诗词语清丽,写的都是“雨”、“梨花”、“月”、“柳絮”、“淡淡风”等,诗风娴雅清淡,可亲可感,没有那么让人观之生畏、读之怯步,给人一种清新自然之感。如《青箱杂记》记载说:尽管晏殊出身富贵,位高权重,可其诗文犹如天然。即说出了晏殊诗歌天然清丽之风格。再如欧阳修在《归田录》载,晏殊非常喜欢评诗,晏殊评价诗句“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为非富贵语,而指出“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比较符合富贵语言,从而指出晏殊对清丽、娴雅、幽约、细微等诗词的青睐。同时,晏殊那种贵族、台阁的意蕴和气息使得其在诗词创作中更倾向于高雅、娴熟的诗风,如《赋得秋雨》中有如下诗句:“点滴行云覆苑墙,飘萧微

2 晏殊在其富贵生活中努力为影度回塘;秦声未觉朱弦润,楚梦先知薤叶凉”。1○

自己寻找一些情趣和淡雅之气,从而在其生活中总是保持着一种清丽娴雅的心态,使自己的心灵得到一点慰藉,让自己多点散淡、多点自如。因此,晏殊常常通过“气象”来对自己久经富贵场的言语进行改造,力举清丽娴雅的诗风,极力追求幽约、细微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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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艳空虚,为文造情与朴实真情、言之有物

由于西昆体诗人模仿李商隐诗的艺术外貌,但是却缺乏李诗蕴涵的真挚情感,所以往往是徒得其华丽外表而缺乏内在的韵味,华艳空虚,就像泥塑木雕的美人一样,看着虽美,但是总觉着缺少点灵动的神采。而且模仿的不很成功的诗更是满眼雕缋而缺乏神韵。主要是因为他们专门模仿,而缺乏自主创新,没办法形成自我独特的风韵,反而显得有些矫揉造作。如杨亿的《夕阳》:“夕籁起汀葭,秋空送目赊;绿芜平度鸟,红树远连霞;水阔迷归棹,风清咽迥笳;高楼未成下,

5 天际玉钩斜。”1○

相比之下,晏殊诗别具艺术鉴赏力。因为晏殊从诗歌的“气象”入手改造西昆体使其诗歌朴实真情、言之有物。关于“唯说气象”, 赵齐平《宋诗臆说》作了详细的阐释:“从艺术表现的角度来看, 所谓‘唯说气象’, 就是略貌取神, 不要停留于事物的表面, 而要抓住事物的精神实质。再从诗歌风格的角度来看, 所谓‘唯说气象’,就是作品的典雅赡丽的特色, 不应是‘厚粉浓朱’,‘必于一物之上, 入故事、人名、年代, 及金、玉、锦、绣等以实之’那样的粘皮带骨, 而

6 应是从神采风韵情致气格中浑然不觉地体现出来。”1○

如晏殊的《八日菊》

瑞蓂才半折,金蕊已争妍。幸得重阳近,贪为一日先。 17 登高谋宿约,泛酒试芳筵。诘旦寻余馥,明知赏爱偏。○

在晏殊诗歌中,读者可以看到具体事物的意象,“瑞蓂”、“金蕊”、“泛酒”、“余馥”等,通过意象,读者可以领略到他对自然美景的赞美以及重阳节能够与三两好友相聚小酌几杯的开心。即言之有物。

晏殊诗内容方面不仅仅局限于歌颂和平盛世,其中还有着对人民的同情、对国事的关怀等诗句,内容朴实真情。如《和宋子京召还学士院》中“会看边燧息,

8 就表达了对国家、对国事进行的关怀和关心。对自己的情怀进横霈紫泥封”1○

行了抒发,对生命、人生、岁月等等进行了思考,在他的诗歌中往往给人一种人生哲理的思考。也就是读者可以从字词中领悟到人生哲理。比如在他的诗歌《七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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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云幕元多斗柄移,鹊慵乌慢得桥迟。若教精卫填河汉,一水还应有尽时。1○

此诗歌中每句诗都紧扣七夕,其联想到精卫填海,联想到牛郎织女的故事,从而表露出一种靠人不如靠己来实现目标的哲理。尽管牛郎织女的故事非常多愁善感,但在晏殊的诗歌中总表现的那么豁达、那么胸怀、那么理性、那么乐观,从而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最后,再如在对端午节、中秋节等传统节日的诗歌中,晏殊表露出了情中带“恩”的情怀。如《中秋月》的诗句:“未必素

0 和《端午作》的诗句: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2○“灵均未免争琼糈,却道1 等等,将晏殊对传统节日的思索和期待进行了揭示,让人颇感蛟龙畏色丝”2○

怀念。在他的诗歌中有的都是对人生的思考、对国事的关注、对和平的歌颂,从而表现出了他那理性的诗学思想,使得他的诗歌更具有深度和内涵。以上种种,无不体现了晏殊诗朴实真情、言之有物的特征。

(三)规则桎梏与随情所欲

西昆体提倡学习李商隐,主张诗歌语义要深,词章艳丽,用典精巧,对偶工整,注重诗歌的形式,却忽视诗歌的内容以及所要表达的情感。另外,西昆体诗人专门模仿李诗,缺乏真情实感,只会刻板地搬用李商隐的典故、用词、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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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刘箔的诗歌《柳絮》:“半减依依学转蓬,班雏无奈态西东。平沙千里经春雪,广陌三条尽日风。北斗城高连曦檬,甘泉树密蔽青葱。汉家旧苑眠应足,岂

3 整篇诗歌不仅对李商隐的诗句进行了套用,如“柳絮”一词觉黄金万缕空。”2○

出现在李商隐的众多诗歌中,如:《蝶》、《对雪二首 其一》都有“柳絮”这一意象。还大量用典,如“平沙”,指广阔的沙原;“春雪”,即阳春白雪;“西东”,指居无定所,等等。所以诗歌显现不出作者自身的真切感情,感受不到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至剩下缺乏神韵的工整形式,有着巨大的典故堆砌之感。 而晏殊注重诗句字词的锤炼、推敲, 注意语言的表现力,诗风清新自然,随心所欲抒发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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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巢父井》

我来观古迹,愕立徘徊久。 凄其望清风,不获见师友。 愿言斟一勺,拭面洗心垢。 翘勤慕高蜀,感慨陈危酒。 思齐胡可望,庶以宽容普。 24 夙驾恨长途,凭高重回首。○

此诗歌写的是“我”站在古迹面前,徘徊观望了很久,清风吹过,带来一阵凄凉之感,昔日住在这里的朋友已经离开了,然后感慨时光的飞逝,抒发了对往日的怀念之情。整篇显得比较自然古朴,语言诚挚朴实,其中很少有雕琢之迹,有的只是抒发内心真实的感受和情感。因此,晏殊在主题选取和内容创作方面,并没有受到“西昆体”中的一些条条框框如格、律规则等的约束,创作起来更显得真情、真切、朴实、实感,不像西昆体那样无病的呻吟。

再如晏殊的《紫竹花》

长夏幽居景不穷,花开芳砌翠成丛。 25 窗南高卧追凉际,时有微香逗晚风。○

此诗写的是夏天郊外的景色很幽静,鲜花开满了一地,在窗边悠闲地躺着乘着凉,时不时随着飘来一阵花香。诗歌字句皆清新自然,这跟他的诗歌风格一样情思浓浓、清丽娴雅,写出了自己对夏日幽景的喜欢以及纳凉的惬意。

综上所述,晏殊诗歌跟西昆体有趋同性,却也存在着很多异质性,即是晏殊诗歌不仅对西昆体有继承,而更多的是发展或者创新。可以说,晏殊前期诗歌深受西昆体的影响,其创作作品过程中表现出比较明显的西昆体风蕴,而在其后期创作中,晏殊以“气象”改造富贵语, 标举清丽闲雅的诗风,这是他对前期昆体浓艳诗风的改造, 可以说是对西昆派诗学主张的发展, 使其作品表现出有别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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