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香教堂 - 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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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出现过一种论点,认为脑子中的东西越多,创造性越少,持这种论点的人主张“掏空脑袋瓜”才能创新。如此说来,脑袋瓜空空如也和交白卷的人岂不成了最有创造力的人了吗!这是伪科学。

建筑师收集和存贮图象信息最重要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是动手画。这也是勒氏自己采用并且一再告诉人们的方法。他旅行时画,看建筑时画,在博物馆和图书馆中画,早年画得尤勤,通过眼到、手到,就印到了心里。1960年他在一处写道:

??为了把我看到的变为自己的,变成自己的历史的一部分,看的时候,应该把看到的画下来。

一旦通过铅笔的劳作,事物就内化了,它一辈子留在你的心里,写在那儿,铭刻在那儿。

要自己亲手画。跟踪那些轮廊线,填实那空档,细察那些体量,等等,这些是观看时最重要的,也许可以这样说,如此才够格去观察,才够格去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创造。你全身心投入,你有所发现,有所创造,中心是投入。

(《Le Corbusier》,P.133)

勒氏常常讲他一生都在进行“长久耐心的求索”(″long,patient search″)

朗香教堂具体的创作设计时间毕竟不长,那最初的有决定性的草图确是刹那间画出来的,然而刹那间的灵感迸发却是他“长久耐心的求索”的结晶,诚如王安石诗云“成如容易却艰辛!”

三、从走向新建筑到走向朗香

现在我们换一个角度即从较大的时空范围来考察朗香教堂的出现。

70年前,勒柯布西耶在他参与编辑的法国《新精神》杂志上发表一系列关于建筑的论文,并于1923年结集出版,题名《走向一种建筑》(Vers une architecture),英译本题名《Towards the New Architecture》,译者加上了一个“New”字,中文译本也随之题名《走向新建筑》。

不论书名有无“新”字,书的内容确确实实在召唤新建筑。1923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打完不久,勒氏36岁,血气方刚,意气风发,他大声疾呼:“一个伟大的时代开始了,这个时代存在一种新精神”。

什么新精神?勒氏首先看到了工业化带来的新的精神,“这个时代实现了大量的属于这种新精神的产品,这特别在工业产品中更会遇到”,而且,这“工业象一股洪流,滚滚向前,冲向它注定的目标,给我们带来了适合于受这个新精神鼓舞的新时代的新工具”。他斥责当时占大多数的建筑师对工业、对工业产品和其中包含的新时代的新精神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书中特别举出轮船、汽车与飞机这三样工业产品,论述它们的优越之处,要求建筑师睁开眼睛,好好研究,并且要建筑师向生产工业品的工程师好好学习。勒氏这个时候对工业化带来的多种事物都大加赞赏,“我们的现代生活,??曾经创造了自己的东西:衣服、自来水笔、自动铅笔、打字机、电话,那些优美的办公室家具,厚玻璃板、箱子、安全剃刀??”。这些东西,都是机器的产品,很多本身就是机器。这个时候,勒氏不仅仅看到机器和机器产品的优越性能,而且将机器提升到道德、情感和美学的高度。他写道:“每个现代人都有机械观念、这种对机械的感受是客观存在而且被我们的日常活动所证明。它是一种尊敬,一种感激,一种赞赏。”“在对机械学的感受中有一种道德上的含义”。“机器,人类事物中的一个新因素,已经唤起了一种新的时代精神。”

这些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是对工业化和机器的极大崇敬,几乎是一种崇拜,接近于机器拜物教。

作为建筑师,他自然要从这样的观点重新审视从工业化时期以前流传下来的建筑,建筑学和建筑艺术,这就导致出他对传统建筑的猛烈批判,和对20世纪初建筑师界的守旧习气强烈不满。

“使用厚重的墙,在早期的日子里显然是必要的,但今天还是固执地坚持着,虽然薄薄的一片玻璃或砖隔墙可以从底层起建造五十层楼。”

“今天建筑的立面时常采用大块石料,这就导致极不合理的结果”,“瓦顶,那个十分讨厌的瓦顶,还顽固地存在下去,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荒谬现象”。

勒柯布西耶提出一系列同传统相反的概念。

“一幢房子将不再是一个厚实而笨重的东西,被认为永世不坏并作为一种财富的标志来炫耀。这将是一个工具,象汽车一样的工具。房子将不再是一件古董,用深深的基础扎根于土壤之中??”

当时有人主张火车站建筑要有地方风格,对此,勒氏讥讽说这些人“马上想到的是地方主义!??在议会上鼓吹起来,作出决议案,向铁路公司施加压力,把从巴黎到迪亚普的三个小火车站都设计成不同的地方色彩,以显示它们的不同山丘背景,和它们附近不同的苹果树,说什么这是它们固有的特点,它们的灵魂等等。真是灾难性的牧羊神的笛子!”

勒氏写道:“自然界的物体和经过计算的产品,都是清晰而又明确地形成的;毫不含糊地组成的。??清晰表达是艺术作品的主要特点。”关键在于20年代的勒柯布西耶主张在建筑艺术中清晰表达工业化,反对清晰表达牧羊神!

年青的勒柯布西耶干脆给房屋重新下了一个定义:房子是住人的机器。

一所房子是一个住人的机器,沐浴、阳光、热水、冷水、可调节的暖气,保藏食物、卫生、良好比例的美感。一把椅子是坐人的机器,如此等等。

既然如此,自然的结论是“我们需要聪明而冷静的人来建造房子和规划城市”。

《走向新建筑》发表之后,20年代和30年代,勒氏自己设计建造了不少的新建筑,萨伏伊别墅,瑞士学生宿舍,斯图嘉特建筑展览会中的两幢住宅,巴黎救世军招待所,莫斯科真理报大楼,里约热内卢巴西教育部大厦,还有著名的日内瓦国际联盟总部大厦设计方案等等。能不能说勒柯布西耶把这些建筑都是完全当作机器来处理的呢?不是的,它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机器。要真是那样的话,勒柯布西耶就不是勒柯布西耶了。即使大声宣布房子是住人的机器的时候,勒柯布西耶也不是单纯的实用主义者,他强调的是建筑要表现,表现工业化的力量,科技理性和机器美学,即他所谓的时代新精神。在世纪初期,有相当一批建筑师鼓吹和实行建筑设计和创作方面的

改革。勒柯布西耶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都走在最前列,成为现代建筑运动公认的最有影响的旗手之一。

后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又结束了。许多人预料和期待着勒柯布西耶在二次大战以后的建筑舞台沿着《走向新建筑》的路子继续领导世界、领导世界建筑的新潮流。

不料,他却推出了另一种建筑创作路径,他的建筑思想和风格出现了重大的变化,虽然不是在他战后设计的每一幢建筑上都有同等的变化;虽然新的变化同他战前风格并非绝无联系,然而变化却是可见的,显著的。战后初期他创作了一座重要建筑作品马赛公寓大楼(L’united’habitation a Marseille,1946-52)与同一时期大西洋彼岸的纽约的新建

大楼形成强烈的对照。马赛公寓的造型壮实、粗粝、古拙、直至带有几分原始情调;纽约花园大道上的利华大厦(Lever House,New York,1950―1952)则是熠熠闪光,轻薄虚透的金属与玻璃大厦。马赛公寓被认为是所谓“粗野主义”(brutalism)的代表作,而利华大厦在许多方面却正符合勒氏在《走向新建筑》所预想和鼓吹的“新精神”。正符合勒氏当年在《走向新建筑》中写的那句话:“薄薄的一片玻璃或砖隔墙可以从底层起建造五十层楼。”

20年代初,美国大多数人对欧洲兴起的现代建筑风格很不买帐,坚持使用“厚重的墙”。曾几何时,到了50年代,美国大城市中心兴起“薄薄一片玻璃”的超高层建筑之风,勒氏自己反倒喜爱起“厚重的墙”了。

古往今来,中外大艺术家在自己的艺术生涯中常常进行艺术上的变法。如果说,勒氏在一次大战后那段时间的道路可以称之为“走向新建筑”的话,那么,二战之后,他的创作道路不妨称为“走向朗香”。前后两个“走向”表示勒氏作为一位建筑艺术家,实现了一次重大的变法。

艺术上的变法意味着推陈出新,变也是对新情况新条件的适应,报上说不久前有位著名的中国画家在法国举办画展,“一位法国评论家评论说,这位画家40年的画好象全在一天所作,没有喜怒哀乐的变化。华裔画家丁绍光对此深有感触,说‘如果一个人画了一辈子,到头来只是笔法变得更道劲了些,手法日臻娴熟,却几十年里不断重复一种美学,一种思想,那实在是很可悲的’。丁绍光认为‘惟有不断求变,变出新的风格,新的美学观念,新的艺术价值观,才能立足世界’”。(上海《文汇报》1992年4月25日)

勒柯布西耶二战之后建筑风格上的变法正是表现了一种新的美学观念,新的艺术价值观。

概括地说,可以认为勒氏从当年的崇尚机器美学转而赞赏手工劳作之美;从显示现代化派头转而追求古风和原始情调;从主张清晰表达转而爱好混沌模糊,从明朗走向神秘,从有序转向无序,从常态转向超常,从瞻前转而顾后,从理性主导转向非理性主导。这些显然是十分重大的风格变化、美学观念的变化和艺术价值观的变化。

重大的风格、美学观念和艺术价值观的变化后面必定还有深一层的根因存在,或者说,勒柯布西耶的内心世界,一定发生了某种改变――人生观、世界观、宇宙观方面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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