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香教堂 - 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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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朗香教堂何以令人产生强烈印象

二、朗香教堂是如何构思出来的

三、从走向新建筑到走向朗香

四、再领风骚

1955年,勒柯布西耶设计创作的朗香教堂(The Pilgrimage Chapel of Notre Dame du Haut at Ron-champ)落成,它立即在全世界建筑界引起轰动。

几十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我每次向我们建筑学专业的学生询问他们的看法时,仍然听到大量热烈的赞叹。几位研究生告诉我,在他们的心目中,朗香教堂的建筑形象在当今世界建筑艺术作品中排名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这是令人惊讶的。在世界建筑史上,基督教教堂何止千万,著名杰作也不在少数,何以这个山中的小小教堂竟如此引人注目,令许多人赞赏不迭,连与基督教丝毫沾不上边的人都为之心折,这是什么原故呢?

再说,勒柯布西耶是大家知道的现代主义建筑的旗手,当年他大声号召建筑师向工程师学习,要从汽车、轮船、飞机的设计制造中获取启示。他的名言:“房屋是居住的机器”言犹在耳,人们记得他是很主张理性的。那么,这么一位建筑师怎么又创作出朗香这样怪里怪气的建筑来了呢?难道我们可以说朗香教堂还是理性的产物么!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是什么样的背景和思想促成了那个朗香教堂?大家都说建筑创作要有灵感,勒柯布西耶创作朗香时从那儿来的灵感呢?

我想这些都是有兴趣的问题。

朗香教堂诞生至今已经过去了37年,37年在建筑通史书上不算长,在当代建筑史上又不算太短。许多建筑物和世间许多事物一样,距离太近不容易看得清楚,不容易评论恰当。间隔一段时间倒好一点。朗香落成37年,勒氏过世27年。现在更多的资料、文献、手迹、档案被收集,被整理、被研究了;研究者们发表了许多研究报告,帮助我们了解得多一些,使我们可以再作一番思考。看法自然仍是此时此地的一孔之见。

一、朗香教堂何以令人产生强烈印象

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不管你信教还是不信教,也不论你见到了实物还是只看到照片或影片,朗香教堂的形象都会令你产生强烈的、深刻的、从而是难忘的印象。

在这里,教堂的规模、技术和经济问题,以及作为一个宗教设施它合用到什么程度等等都不重要,也与我们无关。

在这里,重要的是建筑造型的视觉效果和审美价值。

大家都有这样的经验,平日我们看到许多建筑物,有的眼睛一扫而过,留不下什么印象,有的眼睛会多停留一会儿,留下多一点的印象。差别就在于有的建筑能“抓人”,有的“抓不住”人。朗香教堂属于能抓人的建筑,而且特别能抓。为什么呢?

我想这首先是由于它让人感到陌生,有陌生感或陌生性。我们从日常生活中都形成了一定的关于房屋是什么样子的概念。如果直接或间接见到过一些基督教堂的人,心目中又形成基督教堂大致是什么样子的概念。我们观看一座建筑物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将眼前所见同已有的概念作比较。如果一致,就一带而过,不再注意,如果发现有差异,就要检验、鉴别,注意力被调动起来了。与以往习见的同类事物有差异,就引起陌生感。

朗香教堂象人们习见的房屋吗?不象。象人们见过的那些基督教堂吗?也不象。它太“离谱”了,因此反倒引人注意。

本世纪初,俄国文学研究中的“形式主义学派”对文学作品中的“陌生化”做过专门研究。他们说,文学的语言、诗的语言同普通语言相比,不仅制造陌生感,而且本身就是陌生的。诗歌的目的就是要颠倒习惯化的过程,使我们已经习惯的东西“陌生化”,“创造性地损坏”习以为常的东西、标准的东西,以便“把一种新的、童稚的、生气盎然的前景灌输给我们”。又说陌生化的文学语言“把我们从语言对我们的感觉产生的麻醉效力中解脱出来”,诗歌就是对普通语言的破坏,是“对普通语言‘有组织”的侵害”。(见特?霍克斯《结构主义和符号学》P61,70)

从文学中观察到的这些原理,我想在建筑和其他造型艺术门类中也大体适用。陌生化是对约定俗成的突破或超越。当然,陌生化是相对的。百分之百的陌生化,全然摆脱人们熟知的形象,会使作品完全变成另外一种东西,也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陌生化有一个程度适当的问题。

勒氏在朗香教堂的形象处理中最大限度地利用了“陌生化”的效果。它同建筑史书上著名的宗教建筑都不一样,人们的眼光不能对之漠然。同时,朗香的形象也还有熟悉的地方。那屋顶仍在通常放屋顶的地方;门和窗尽管不一般,但仍然叫人大体猜得出是门和窗。它们是陌生化的屋顶和门窗。正在所谓的似与不似之间。最大限度然而又是适当的陌生化的处理,是朗香教堂一下子把人吸引住的第一关键。

朗香教堂的引人之处又在于它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形象结构。本世纪初期,勒柯布西耶和他的现代主义同道们提倡建筑形象的简化、净化。勒氏本人在建筑圈内与美术界的立体主义派呼应,大声赞美方块、圆形、矩形、圆锥体、球体等简单几何形体的审美价值。20年代和稍后一段时期,勒氏设计的房屋即使内部相当复杂,其外形也总是处理得光光净净,简简单单。萨伏依别墅即是一例,人们很难找出一个比它更简单光溜的建筑名作了。

然而,在朗香,勒氏放弃了往日的追求,走向简化的反面――复杂。试看朗香教堂的立面处理,那么一点的小教堂,四个立面竟然那样各个不同,你初次看它如果单看一面,绝想不出其他三面是什么模样,看了两面,也还是想象不出第三面第四面的长相,四个立面,各有千秋,真是极尽变化之能事,与萨伏伊别墅几乎不可同日而语。再看那些窗洞形式,也是不怕变化,只怕单一。再看教堂的平面,那些曲里拐弯的墙线,和由它们组成的室内空间,也都复杂多变到家了。当年勒氏很重视设计中的控制线和法线的妙用,现在都甩开了,平面构图上找不出什么规律,立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章法。如果一定说有规律,那也是太复杂的规律。萨伏伊别墅让人想到古典力学,想到欧几里得几何学,

朗香教堂则使人想到近代力学,非欧几何。总之,就复杂性而言,昔非今比。

然而有一点要指出的,也是朗香的好处:它的复杂性与中世纪哥特式教堂不同。哥特式的复杂在细部,那细部处理达到了繁琐的程度,而总体布局结构倒是简单的,类同的,容易查清的。朗香的复杂性相反,是结构性的复杂,而其细部,无论是墙面还是屋檐,外观还是内里,其实仍然相当简洁

朗香教堂有一个复杂结构,而复杂结构比之简单结构更符合现在人们的审美心理。如果说萨伏依别墅当初是新颖的,有人喝采的,纽约联合国总部大厦当年也是新颖的,有人叫好的,那么,今天再拿出类似的货色,绝对不会受到广泛的欢迎。简单整齐的东西,举一可以反三,容易让人明白的东西,现在被看成白开水一杯,失去了吸引力。简单和少联系在一起,密斯坚持到底,也就栽在这里。不是吗,文丘里一句“少不是多”,又一句“少是枯燥”,就把密斯给否了。语云“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代人喜欢复杂的东西,揆之时下的服装潮流,即可证明。

这是就社会审美心态的变迁而言。格式塔心理学家在学理上也有解释。他们研究证明,格式塔即图形有简单和复杂之分。人对简单格式塔的知觉和组织比较容易,从而不费力地得到轻松、舒适之感,但这种感觉也就比较浅淡。视知觉对复杂的格式塔的感知和组织比较困难,它们唤起一种紧张感,需要进行积极的知觉活动。可是一旦完成之后,紧张感消失,人会得到更多的审美满足。所以简单格式塔平淡如水,复杂格式塔浓酽如茶如酒。付出的多,收获也大。朗香教堂的复杂形象就有这样的效果。

对于朗香教堂的形象,人们观感不一。概括起来,认为它优美、秀雅、高贵、典雅、崇高的人很少,说它怪诞的最多。晚近的美学家认为怪诞也是美学的范畴之一。朗香教堂可以归入怪诞这一范畴。

上面说了陌生感和复杂性,似乎就包含了怪诞,不必再单说。可是三者既有联系,又互相区别。譬如看人,陌生者和性格经历复杂之人并不一定怪诞,怪诞另有一功。

怪诞就是反常,超越常规,超越常理,以至超越理性。对于朗香教堂,用建筑的常理常规,无论是结构学、构造学、功能需要、经济道理、建筑艺术的一般规律等等,都说不清楚。我们面对那造型,那模样,一种莫明其妙、匪夷所思的感想立即油然而生。为什么?就是面前那个建筑形象太怪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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