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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白岩松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演讲:

书读久了,总会信点儿什么

先从一个问题谈起吧。我经常会面临这样的一个问题:请问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什么?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谁?我的答案永远是标准的: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我妈,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新华字典》。没有我妈,就没我;没有《新华字典》,我不会认识那么多的字、看那么多的书。而这个答案看似标准,其实也在背后隐藏着我的另一个看法:当你的生命一路上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水,总有很多的分支不断地给你注入新的能量,一本又一本的书就是如此。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提问很残忍,让你说“哪本书最重要”,这个时候你突然发现手心手背难以割舍,你怎么去回答呢?或许只有《新华字典》是一个标准答案。

在生命的不同阶段,不同的书籍给你添注了不同的营养,甚至有趣的是,你都以为你忘了,你都以为你没有受过它的影响,但是在遇到某一件事情或者思考某一个事情的时候,你曾经阅读过的一本书还会再次的触动你和激活你,因此没有孰轻孰重。

今天早晨的时候,有一个人打电话问我:“我们现在在大学,在大学这个的阶段里头,行万里路更重要呢?还是读万卷书更重要呢?”我对他的回答是:“你的这个问题,太学院派了!”。因为当你在大学的这四年时间里头,我明确地可以告诉你,你想行万里路你做不到,不光是一个物质条件的问题,还有一个大学四年的学习生涯的问题。那么,就读万卷书吧?但是接着我又告诉他,其实读万卷书和

行万里路也还不是最重要的,是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这几年我经常会想这样的问题:在老子写《道德经》的时候,他一定没有行过万里路,更没有读过万卷书,但是今天又有几本书超过了老子的这几千字的《道德经》呢?!是什么?是什么让他在没有行万里路,也没有读万卷书的时候,却指明了未来的相当多的人们内心的困惑,到今天不仅不过时,依然散发着更大的光芒?举两个例子:比如说,我??我当然不主张30岁以下的人看《道德经》。为什么?因为书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当你很年轻的时候就把它读了,读完了之后,你便以为你读过了,其实就错过了。因为当你在太年轻的时候,有些书的味道是读不出来的,但是你以为你读过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你到达了需要它的年龄的时候,再次跟它相逢,那我觉得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但是也不妨碍里头有些很优秀的地方。比如说,对我影响非常大的,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但是突然有一天《道德经》里头的五个字一下子就把我给想明白了,这五个字叫“无私为大私”。那我有的时候就以我的感受,这五个字去分享,生活中的很多事情这五个字都能把你点破。“无私为大私”,什么意思?——你越无私了你得到的东西越多。过去,我们在教育别人的时候,曾经在很长的岁月里头我们走了弯路。“我们要大公无私”、“我们要很狠斗私字一闪念”,但是偏偏忘了人性其实是自私的。谁也别跟我说你不是自私的,这是人性。大家有没有想过“邓小平改革的最重要的变化是在哪里?”邓小平的改革最核心之处,就是他尊重了“人性是自私的”这一个基本

原则。你有没有发现,中国的改革是从凤阳(安徽的凤阳)土地承包按上手印开始的。为什么是土地承包呢?土地承包的最核心的原则就是“你先为自己干,你在干的过程当中你会获得利益”。当更多的人开始为自己干而努力干的时候,我们整个这个国家富强起来了。后来你看所有的改革,股份制改造等等等等,都是在顺应着“人性中有自私的”这一面而去捋顺相当的关系,因此激活了这个社会最大的生产力。所以邓小平的改革回到最核心的之处是邓小平他老人家超然的读懂了“人性是自私的”这一个基本原则,然后顺应时势,最后国家富强起来。

但是,这句话听着又有一些?不舒服。哦,人性都是自私的,那你看,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中国的古人比我们聪明多了,他完全明白“人性是自私的”原则,但是他又希望有更高的道德。因此,老子在那么多年前就说“无私为大私”,他用“大私”去诱惑你“无私”,对吗?希望让你得到的更多,但你采用的方式却是无私的。那你说,读一本书有的时候把你过去30多年的人生岁月所困惑的一些东西一下子就激活了。

再比如,在《道德经》里头有一句话,说“什么样的官员是最好的?什么样的君主是最好的?”那在座的各位一定会去想,最好的君主就是被人尊敬的、被人爱戴的,对吗?但是《道德经》里是这么说的,“最好的君主是感觉不到他存在的君主”不是吗?“最好的君主是感觉不到他存在的君主,排第二位的是被人尊敬和爱戴的,排第三位的是被人敬畏的,最差的是被人讨厌的”,为什么会是感觉不到他

存在的君主反而是最好的君主啊?是啊,你感觉不到他存在却已经把整个社会井井有条的运转起来,难道这不是一种最高的境界吗?所谓“无为而治”是不存在的,还是用一种类似无为的东西完成了整个的这种顺畅的治理。

再比如说它(《道德经》)让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改变,当时我在当制片人的时候,最后演变成了这一个节目演变成了三个栏目,两个日刊一个周刊,大概一个《新闻会客厅》、一个《东方时空》的《时空联系》、还有一个是《中国周刊》,我一个人当制片人。当这三个栏目都还不错,火起来之后,我就辞了。在辞之前的时候,也是《道德经》里的一句话给我了最深的触动,《道德经》里说的是“当杯子满了的时候就再也什么都装不进去了,想要装进去新的东西的话,就只有把这杯水倒了”。那后来我也用了现代化的方式把它解读了“不管您手里的计算器完成了多大的数字的计算,想要在计算新的,就必须清零”,对吗?哪怕刚才屏幕上显示的是20万,对不起,想要接下来要做一个1+1,您都要先清零,那么人生不也如此吗?

当你沿着既得利益或者某些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的时候,其实就相当于一杯已满了的水。满了的水我还可以喝一口让它少一点,但人生不会,那只有换一种方式。就像2000年的时候,当时我似乎很火,因为悉尼奥运会回来,又是得这个奖又是那个奖,等等。然后作家刘恒有一天碰见我,说:“诶哟,老弟诶,如日中天小心太阳落山呐。”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那是我很好的大哥,我就跟他说:“大哥您放心,我会换一个地平线再升一回。”所以那一年我从悉尼奥运会回来了之